“好。”李苒干脆的跳下马。
几个小厮上前,牵着退回去,石南等人全神戒备,内紧外松的拱卫在两人四周。
走过半条街,青茄带着两个丫头,急匆匆赶上来。
李苒从青茄手里接过长长的单子,还没来得及看单子,眼角余光扫见前面一家绸缎铺门从里面拉开了一条缝。
“那家有人。”
谢泽和李苒几乎同时说了句,又一起笑起来。
“去看看。”谢泽一边笑一边指了指那一条没再关起来的门缝。
“你去敲门。”李苒示意青茄。
青茄笑应了,紧走几步上前,拍了几下门环,扬声道:“掌柜在不在?有新鲜样的料子没有?”
“有有有!”
门立刻从里面拉开,一个略瘦,显得极其精干的中年人一步迈出,跪倒在地。
“小号是金县郑家的本钱,郑大爷前儿过来过一趟。”
中年人的话到此为止。
谢泽眉梢微挑,微笑道:“郑健安已经平安回到襄阳了,你姓什么?”
中年人极其明显的长舒了口气,先磕了个头,再答道:“小人姓金,贱命金万年,给大帅请安,给王妃请安。”
“把铺子开出来吧,拙荆要挑些料子。”谢泽招手示意。
“是是是!赶紧!怎么还不开门!都什么时辰了!快快快!”
金掌柜一跃而起,响亮的喊了一声,再转回身。
“大帅请!王妃请!”
铺子里的伙计大约是早就摆好架势,只等着掌柜一声喊了,听到喊声,两开间的铺门几乎同时拉开,几个伙计跳出来,里外合力,眨眼间就卸下门板,挂出五颜六色的幌子。
谢泽和李苒进了铺子,青茄照着单子,一样样挑好,桑枝拿出几块大银饼子,上前会帐。
“不敢当不敢当,这是小号孝敬……”
金掌柜急忙摆手。
“不可。”谢泽一向言简意赅。
“这会儿该多少银子,一厘也不能少,要不然不成了抢东西了。”
桑枝忙笑着多解释了几句。
金掌柜能被留在栎城,自然是极精明明白的人,一句不再多说,按价算了,称了银子。
买好绸缎出来,绸缎铺两边的店铺,那门就关的没那么紧了。
两人往前走过六七家铺子,一间欢门鲜亮,挂着巨大的福兴两个字的酒楼,开着两寸来宽的一道门缝。
谢泽和李苒对视了一眼,李苒抿嘴笑着示意青茄,“这家不错,你去问问。”
青茄应了,穿过欢门,刚站到酒楼门口,那扇开了两寸来宽的门从里面拉开。
“你们福兴楼今儿做不做生意?我们王爷和王妃想尝尝您家铛头的手艺。”
青茄不再往前,微微欠身,笑着道。
“做做做!”
门里的掌柜一个怔神,随即一迭连声答应,随着一迭连声的做做做,掌柜一步迈出来,见谢泽和李苒已经穿过欢门进来,急忙垂手立在旁边。
酒楼三间门脸卸开的极其迅速。
“小号楼上雅间,大帅……王爷……”掌柜紧张的语无伦次。
“就在楼下吧。”李苒示意谢泽。
楼下楼上,甚至整条街,就他们这几个人,用不着雅间不雅间的。
“嗯。让铛头挑拿手的做几样。”谢泽温声吩咐掌柜。
掌柜一迭连声应了,扬声吩咐了,和几个中年伙计一起,用雪白的棉帕子,飞快的将大堂的桌子椅子又擦了一遍。
“您贵姓?”
李苒坐下,看着掌柜上了茶,笑问道。
“不敢不敢,免贵姓张,贱名丰年,孙丰年,王爷,王妃光临,小号蓬荜生辉,是小号上上下下的荣幸!”
孙掌柜不停的哈腰。
“这栎城最好的酒楼,是你们福兴楼么?”
李苒接着笑问道。
“不敢当,当不起,小号哪敢算最好。栎城三大楼三小楼,小号连三小楼都算不进去。
不过,小号的芙蓉肺,爆双脆,在栎城小有名气。”
孙掌柜舒缓了些,至少说话流利了。
“那一会儿要好好尝尝。”李苒笑接道。
孙掌柜顿时脸色一僵,“回王妃,芙蓉肺小号今天没有,芙蓉肺做起来极耗功夫,这一阵子,这几天……”
“爆双脆呢?”李苒打断了孙掌柜的话问道。
“爆双脆也……”孙掌柜脸都青了。这些天天天攻城,哪有什么生意,但凡要极新鲜才行的菜式,这会儿统统做不出来,没有食材!
“要准备几天?咱们过几天再来?”
李苒问了孙掌柜一句,又转向谢泽道。
谢泽笑着点头。
孙掌柜猛的透过口气,“明……后天,后天一准儿备好。”
“那就后天,晚上吧。”李苒见谢泽一边笑一边点头,和孙掌柜约定了时间。
等谢泽和李苒,以及石南等人不紧不慢吃好饭,从福兴楼出来,街上人还是没几个,不过店铺却有几家卸了一扇两扇门板,似开非开。
谢泽和李苒挨家进去,不拘什么,都买了不少,吩咐送到那座被他们称作武将宅子的宅院。
一条街逛到头,已经过去了两个来时辰,远处,太阳已经落的看不见了。
两人转头往回走,夜色降临的街道,倒比他们中午刚到时,热闹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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