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在钱家那边闹出的动静大一些,就不怕隔壁闹出的动静大了。”钱挂冷笑起来,“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大人放心好了,藏粮食的宅子后面的那一出宅子,也是空的。”
“那一处也是你的宅子?”宁无名吃惊地盯着他问。
“不是我的宅子,不过宅子的钥匙却是在我的手上。人也是我的人。”钱挂得意起来,“狡兔三窟,总得有所防范才行。”
宁无名微微点点头,心里重新对他估量了一番。
“我可以出人,但不会给你太多的人。越清王马上要回定州,你又不是不知,在这定州城内,文官武官向来不和,你救了人大可以拍拍屁股离开定州,回到京城后,照样吃香喝辣享受你们的荣华富贵。但我不行,我在这儿至少还得待上几年。”宁无名知道钱挂此时已经走火入魔,他不能对钱挂来硬的,只好低声下去转而用怀柔方法对付他。
“最少二十个高手。”钱挂冷笑给出条件,“上了船以后,我会告诉你另外一处的粮仓。”
宁无名即便是不乐意也没有办法,他点点头,“二十个人会跟着你们上船,然后护送你们离开定州,直到出了文州以后,他们再从旱路回定州来。”
这个条件,钱挂答应了。
两个人一拍即合,商量了小半天的营救计划,过了午时才各自分开安排人手去了。
当天晚上,夜深人静时分,钱家无论是主子,还是大多数的下人,几乎都睡下了。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檐廊下挂着的灯笼发出微弱的光。
周宛如被吊在院子里的树上,苍白的脸上几乎没有半分的血色。
“好困。”
“是呀。”守着周宛如的几个婆子在风中打了几个哈欠,不知为何,她们困得几乎连步子都迈不开。
几个婆子说了几句,终于敌不过突如其来的困意,全都进了屋子里去眯一会儿了。
等院子里安静下来,十来道身影悄无声息地进了钱家大院之中。
“宛如。”钱挂看到伤痕累累的周宛如,心疼得恨不得直接放一把火将钱家烧光了。
“钱挂。”周宛如被惊醒,看到爱她的男人出现,她忍不住小声哭泣起来。
“我这就带你走,先忍忍。”一身夜行衣的钱挂慌忙将周宛如从树上解救下来。
“痛。”周宛如忍不住轻声叫起来。
“忍忍,出了钱家以后,我们立刻离开定州。”钱挂将她接住,然后亲自背上。“等会儿留下几人,在夫人的院子里点上火。”
“爷,守备大人不让节外生枝。”一个黑衣人惊讶地想阻拦他。
“你懂什么,只有烧了钱家,钱家混乱起来,才不会影响到隔壁院子里。”钱挂在看到周宛如惨样的时候,就下定决心要让钱家好看,哪听得进去一个侍卫的建议。
“不用你们管,我们留下。”另外一个黑衣人开口。
这种时候,起内讧肯定不是好时机。反对钱挂的黑衣人没有办法,只好护着钱挂先出了钱家。
留下的几个黑衣人,默默地穿梭在钱家宅子里,开始搬运柴火。
“走水了。”
“救火呀。”
过了一会儿,钱家宅子里忽然起了大火,熊熊的大火燃烧起来,照亮了整个黑夜,滚滚的浓烟也呛的周围的人闹起来。
已经来到城门前的钱挂和周宛如都笑了起来,他们盼望着这一天已经太久了。
走水的钱家隔壁院子里也亮起了灯火,甚至还有人从墙头往这边浇水。看样子钱家算是摊上了好邻居。
动静如此之大,惊得守备士兵都过来了不少人,一时之间,钱家门前挤满了人。如此拥挤的情况下,谁知又来了一对人马,他们没有去钱家,而是直接闯开了钱家隔壁的院子。
“让开。”
“你们是什么人?”
“越清王府稽查粮食失踪之事。”天权对守门的人亮出了腰牌。
对方一听,惊得居然想直接关上大门。
天权冷笑一声,哪里会给他机会,不用他招呼,他身后的人就直接杀了进去。
不大一会儿,院子里就传来了打打杀杀的声音,在钱家协助救火的守备军见状,立刻抽出腰间的兵器想杀过去。
“所有闲杂人员立刻回家不得外出。”又一队人冲过来,领头的人赫然是越清王容峘,蠢蠢欲动的守备军立刻老实了。
定州城内的百姓大多都是认识他的,过来看热闹的人几乎全是钱家附近的普通人。他们见容峘亲自出马,知道事情不简单,得了他的吩咐,大家都怕惹祸上身,立刻一哄而散,跑着散去了。
这一夜打杀声惊动了无数的人,可是谁也没有胆量走出家门去看一看。
第二日,衙门门口终于贴出告示,上面的印章除去越清王府的印章,赫然还有知府的大印。
大伙这才知道,原来越清王和白知府早就在几日前回到了定州,并且对钱家失踪的粮食展开了严密的调查。
也就在这时候,所有人才知道,原来钱多串并不是真的购买了发霉粮食来糊弄大家,想引起定州粮食价格上扬。
钱多串购买的都是一品、二品粮食,但却被钱家的管家、二姨娘设计调换,其中参与者居然还有定州城内的守备宁无名。
这个消息太劲爆,也太出乎人意料之外。定州城内的百姓像炸了锅一样,到处都是对此事的议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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