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其他记者提问,第一个提问的女记者马上又问:“电影中有大量的主观镜头,临场感特别强,不过有影评人认为电影过于炫技,你怎么看?”
张然轻笑道:“我没有故意炫技,就像最后那个长镜头,其实我们拍了两种,之所以选长镜头,是因为这种拍法临场感更强,会更加震撼,不少为了炫。”
张然刚回答完,第二个提问的女记者马上又抛出了问题。她们终于惹恼了其他人,一位法国记者大声道:“两位女士,能否让我也问一个问题?”
两个女记者有些不好意思了,都闭上了嘴。
张然冲法国记者笑了笑,道:“你有什么问题?”
法国记者马上道:“导演,你的电影里总有很残酷的东西,这是你生活的视角,还是单纯的创作视角?”
张然的电影偏好孤独和悲剧,这和他的经历有关,但这些没法与外人说。他没有正面回答:“佛家有言,众生皆苦。叔本华说,每一部生命史就是痛苦史。我电影中的主人公会遇到困境,甚至会很悲惨,但我不是为了渲染这些。”他顿了顿,眸子闪着淡淡的光芒:“在困境中奋起的精神和勇气才是我想要呈现的,那是人类的希望之光。正是这种精神把我们带到文明的今天,也会将我们带到更加文明的未来。”
第1036章 只求留名
在法国电影圈,戈达尔是神一般的存在。你去考法国的电影学院,要是说不喜欢戈达尔的电影,根本就不会被录取,会认为品味有问题。
这次戈达尔的电影《再见语言》在戛纳首映,自然受到媒体和影迷的强烈关注。在放映前一个小时,电影宫六个入口处的队伍都已经超过一百米,大多数人都怀着朝圣的心情来的。
戈达尔没有出席电影的首映礼,在跟张然见面后,他就回瑞士去了。电影的几位主要演员入场后,卢米埃尔厅的灯光逐渐昏暗下来,现场广播提示:“请大家戴好入场时领取的3D眼镜,《再见语言》是一部3D影片。”
特别有意思的是,电影开始后,到场的记者们像来听课的学生一样,齐刷刷地拿出笔记本。但在影片放了十分钟后,他们放弃了记录,因为根本就不知道在电影在讲什么。
戈达尔一直被视为挑战和抗衡好莱坞大片拍摄手法和叙事风格的旗手,他自然不会屈从于好莱坞的手法。影片开场就是一系列混乱、支离破碎、色彩复杂的图像,甚至出现了左眼和右眼画面不同的场景,再加上电影说的是法语,字幕又时有时无,张然看了十多分钟就睡着了。当然,不只张然睡着了,大部分记者看睡了,整个放映厅鼾声四起。
不过张然没睡多久就被鼾声惊醒了。睁眼看时,左边的胖记者睡得鼾声如雷,右边也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他认识右边的记者,《卫报》的安妮·比尔森,前几天还采访过他,据说是戈达尔的铁粉,没想到她也睡了。
让张然惊奇的是,在电影结束出字幕的一刹那,呼呼大睡的记者们都惊醒了,全场起立鼓掌,一边鼓掌,一边赞叹,完全是看完神作的表情。安妮·比尔森更是边鼓掌边感叹:“真是太惊人了,这是一部伟大的电影。”
张然嘴角一阵抽搐,你明明刚刚才睡醒好不好,他故意问道:“你觉得这部电影好看吗?我怎么觉得这部电影像半完成品。”
安妮·比尔森没认出张然,因为张然带着《黑暗骑士》中小丑的面具。她以为张然是诺兰的粉丝,露出鄙视之色道:“那是故意的,这是大师的作品,他是在玩电影,是在享受电影。”
走出放映厅时,张然听到几个中国记者都表示自己看睡着了。只有一个年轻记者第一次到戛纳,觉得看大师的电影看睡着很丢脸,掐着大腿看完的。年轻记者苦恼地道:“我根本就不知道电影讲的是什么,影评怎么写啊?”
旁边的老记者教育道:“戈达尔的电影都看不懂,不光我们看不懂,外国记者一样看不懂。这种片子只要夸就对了,直接写戛纳又一部神片诞生了。”
在《再见语言》上映第二天,全球各大门户网站、新闻类报纸纷纷刊出影评,对《再见语言》各种吹捧。安妮·比尔森更是热情洋溢地写道:“电影院没有上帝,只有戈达尔。”
中午,张然和张婧初通话的时候,把这事当笑话讲给她听,还表示:“等我到了戈达尔这个岁数,我要故意乱拍一部电影,拿到电影节参赛,让几千记者和影评人在大厅里鼓掌与欢呼,严肃地讨论和分析电影背后的意义,而我在家里二郎腿说,你们都被我耍了!”
张婧初哈哈大笑道:“这么好玩的事一定要叫上我,女主角我预定了!”
结束和张婧初的通话后,张然准备前往电影宫,参加《聋哑部落》的首映。瑞恩·库格勒对张然说过,这部电影是受《一个人张灯结彩》启发才拍出来的,电影的导演非常希望张然去参加电影的首映。
就在这时,张然接到了天工重彩VR小组的电话,说他们已经到瑞士了。戈达尔对VR特别感兴趣,在跟张然交谈之后,他就急不可耐的返回瑞士,等天工重彩送设备上门,开始尝试VR电影。
张然告诉天工重彩的工作人员,好好跟戈达尔合作,自己明天上午到瑞士。
第二天上午,张然赶到了瑞士沃州莱芒湖畔的小城尼翁,来到了戈达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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