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明白……也并不爱啊!
薄秋嘴唇动了两下,实在没忍心对着这么个我见犹怜的美人儿说狠话——她也不太擅长面对这样的哭美人。
只是,为什么白若兰突然来她面前宣誓爱情?
上次在澄江楼见到她的时候,她还不是这个路子啊?上次不还是稳重大方懂事的?
这段时间又发生了什么?
薄秋心思转了转,看向了一旁的翡翠:“老爷最近去过澄江楼?”
不等翡翠回答,底下的白若兰眼泪汪汪地看向了薄秋,道:“是,裴郎来过了澄江楼,他与我诉说了这世间种种不公——太太,裴郎爱我,我也爱裴郎,太太也爱裴郎,为什么太太不能成全了自己心爱的人的爱情?偏偏要把一切都拆散?”
我拆散什么了???
薄秋几乎被白若兰这绕口令一样的话给绕晕了,但这也并不妨碍她抓住了中间的重点——裴苒去向白若兰诉说世间种种不公,那就是把自己拿不出钱来赎人这件事情包装美化了然后忽悠了眼前的白若兰?让白若兰认为是她薄秋从中作祟见不得他们好?
澄江楼这种地方混久了还能这么天真吗?
这是真天真还是假天真?
薄秋审视地打量了一番白若兰,心里有些犯嘀咕。
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薄秋抬头看了一眼,便见着裴苒那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心里不免咯噔了一声,有些不太美妙的预感——她甚至想起了以前在大学里面学习华夏影视史时候看过的那些狗血影视剧,那些哭着喊着歌颂自己的爱情咆哮着说自己谁都不爱只要女主角的男主们。
裴苒看到了跪在地上的白若兰,也注意到了薄秋有些奇怪的目光,他轻咳了一声,进到屋子里面来了。
“裴郎~”白若兰一抬头看到了裴苒,眼泪便好像是开了闸,流得更汹涌了。
“秋娘。”裴苒似乎眼中也含着泪,“我今日来……是有事情与你商量。”
“不要为了我与太太争执什么!”白若兰拉住了裴苒的衣摆,声声恳切,“太太也是爱着裴郎的……裴郎怎么能伤了太太的心……”
“不,有些话是一定要说的!”裴苒坚定地看向了薄秋。
这原是大热天,虽然过了三伏,但也还是热浪滚滚,可薄秋生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甚至打了个寒颤:他们俩是在澄江楼商量了个剧本然后跑到她这里来演戏了?这戏码有点雷人啊!
薄秋忍住了想搓搓胳膊抖抖鸡皮疙瘩的冲动,看了看白若兰,又看了看裴苒,然后才开口:“有话可以直说,大可不必这样哭哭啼啼,好半天了都没说出个重点来。”
裴苒看了一眼薄秋,又深情款款地看向了白若兰,道:“我要……”
“不!我来说!”裴苒才刚说两个字,就被白若兰打断了,“要做恶人,便让我来做吧!太太若是要怨恨,怨恨我便是,不要怪裴郎!”
“若兰……”裴苒感动地看向了白若兰。
白若兰与他对视了一眼,然后坚定地看向了薄秋:“太太,为了证明我对裴郎的感情是真的,就算你把裴家所有的钱财都拿走,就算你让裴郎身无分文,我也会和裴郎在一起。”
嗯???薄秋坐直了身子,瞅了裴苒一眼,这哥们在外头胡说八道什么了?
白若兰没有注意到薄秋的目光,声音倔强中带着柔弱,柔弱中带着坚强:“我已经和妈妈说过了,我要自己给自己赎身,谁也不能阻拦我和裴郎之间的爱情。”
这话一出,薄秋精神来了,她忍不住再一次看向了裴苒,想给他鼓掌:牛逼啊哥们!可以不花钱就泡妞了,不仅不花钱,还能让人家一弱女子自己花钱倒贴,这功夫真心了得。
“若兰!”裴苒弯腰拉起了白若兰,深情地握住了她的纤纤柔荑,“我……我不值得你这样,那些都是你傍身的银子……”
“不……裴郎,我要和你在一起。”白若兰含泪看着裴苒,“我无法想象和你分开的日子,银钱是身外之物,只有爱是永恒的。”
“咳……”薄秋想打断他们了,“你们想怎么样,我原也没打算多说。”她声音微微提高了一些,试图引起他们的注意,“你们很不必到我面前来宣称这些。”
白若兰拧着好看的娥眉看向了薄秋,面上露出了委屈的神色,仿佛在说,若不是你为难,我何苦要自赎自身?
“你要赎身和我们老爷在一起,我也不会拦着——我之前就没拦着。”薄秋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裴苒,“至于是谁来出赎身银子,本来也就只是你与裴大人之间的事情,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顿了顿,她拿起了一旁的纨扇给自己扇了两下,“反正东院准备好了,就差个良辰吉日,你呢要是赎身成功了——我也不管你们谁出的这身外之物了——我就让人去拿着你们的八字去算个好日子,然后让你进门摆酒。”
再次顿了顿,她又看向了裴苒,“裴大人觉得我态度有问题吗?”
裴苒目光有些闪躲,并不与薄秋对视,口中道:“我原也是这样打算。”
白若兰露出了一个凄然笑容,仿佛是突破了万难终于获得了胜利,又好像是自己的爱情终于得到了认可那样,又酸又苦涩但最终还是能尝到一些微甜。
“那就这样吧!”薄秋不想继续看这个黏黏糊糊的爱情表演了,“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要去赎身的去赎身,要去衙门的去衙门,别在我这里杵着了。”一边说着,她就起了身往里屋走,然后冲着翡翠摆了摆手,“你送老爷和白小姐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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