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闻夏做的?
肯定是闻夏做的!
她想到闻夏家境本来是很穷的,连红薯面粉都不够吃的,可是现在呢,现在闻明有了新书包,闻夏穿了新衣服,新鞋子还用香胰子。
这些钱都是哪里来的?
公z号:半#夏%甜*酥 投机倒把来的!
这个发现令张玉勤浑身颤抖,闻夏这是暗地里搞资本主义那一套,是违反人民利益的事情,是要受到生产队的惩罚的。
她现在揭发了闻夏,不但是为民除害,得到上级的表彰,也能够让闻夏吃够苦头,这么一想,张玉勤又是激动又是兴奋,她立刻转身去抓大队长。
刚走两步,忽然想到自己这样贸然去找大队长他们,大队长不相信不说,闻夏一定会狡辩,她得找点证据出来,她躲在一颗大树树身后面,看清楚了自行车绑着的竹篮里面装的是生的猪肉猪下水,确定这件事情后,她小心翼翼地朝闻夏院子后面跑。
闻夏院子后面是一片自留地,自留地收拾的井然有序,种着小葱、豆角、青菜、韭菜等等,不过,张玉勤没有空看这些,她轻手轻脚地来到墙根,想要透过破旧的窗子看看房间内的情况。
可是窗子太高,她够不到。
她四处看了看,搬了颗石头垫在脚下,她踮起脚尖,透过窗子缝隙朝屋里看,看到整齐的房内摆设,一张床、一个柜子、一个桌子、桌子上放着煤油灯簸箕等等,看上去十分干净,她扫了一眼,扫到床尾放着一件厚实的崭新的衣服,一双崭新的布鞋。
看上去是闻老太太的房间。
她没有发现异常。
她搬起石头,继续看另一个窗户,看到了崭新的书包、新华字典和一台崭新的收音机。
收音机!
居然有收音机!
闻夏一家人一起赚的那点钱够买这么多东西的吗?
张玉勤越来越觉得自己找到证据了,现在就差闻夏的房间,应该就是靠近柴房的那个房间了,她激动地搬着石头放到在窗子下面,再一次踩到石头上面,伸手推窗子,可是窗子是关着的。
不管她怎么推都推不开!
这可怎么办?
她试着从窗户缝朝窥视,只能看到里面黑漆漆的,还好这是个木窗子,只需要旋转木窗栓就能打开窗子,她从头上取出一支发卡,顺着木窗子的细缝,用力扭转木窗栓。
“咔”的一声,木窗子自动打开,张玉勤立刻看到了房间里的情景。
首先看见的是用贴纸贴好的墙面,带着浅粉色的花纹,十分好看,墙边是整齐又有美感地摆放着大桌子、凳子和木箱子,木箱子上面是一面大镜子,大镜子旁边放着梳子、雪花膏、香胰子等等。
这是比较正常的,让张玉勤吃惊的是闻夏的床上,床单是印牡丹的棉床单,被子、枕头是配套的,干干净净的,让张玉勤惊讶的是闻夏床头放着的是手电筒、小镜子、闹钟、手表和一本书。
这样的房间比城里姑娘都不差。
居然是闻夏的!
大镜子哪来的?
手电筒哪来的?
闹钟哪来的?
手表又是哪来的?
她才不相信这都是裴景帆给的,再加上闻明房间里的书包、收音机,闻老太太房间的新衣服、新鞋子和新被单等等。
这些东西最少也要花一百五十块钱!
闻夏年底分红只有五十块钱!
剩下的一百块钱是哪来的?
是投机倒把来的!
一定是投机倒把来的!
她一定要汇报给生产队,揭露闻夏思想落后,走资本主义那一套,她气愤地关上窗子,从石头上下来,转个弯,抄小路朝生产队大院子走去,而此时闻夏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根本吃不下饭。
“怎么了?”裴景帆问。
“突然间有点心慌。”闻夏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心慌什么?”裴景帆说:“金顺已经走了,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你再吃一点吧。”
闻夏想了想,冲裴景帆笑了笑,觉得自己可能是多想了,微笑着说:“我不吃了,我饱了,我去收拾一下准备上工。”
“你去收拾吧,我来洗碗。”
裴景帆在闻夏这儿吃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闻夏也没有把他当外人,嗯了一声,抬步走向自己的房间,这时候朝阳已经洒满了山湾子生产队,顺着窗户缝隙落在房间内的地上,聚成一个长形块。
闻夏目光扫过长方形块,正要走进镜子前时,忽然感觉到不对劲儿,她瞬间低头看向长方形光块,接着顺着光块的路线,一寸寸转眸,看向房间子的后窗,看见后窗微微打开。
她心下一紧,赶紧跑出房间,直直朝院外跑去。
“闻夏。”
“小夏,你干什么去?”
“姐!”
裴景帆闻老太太和闻明同时喊闻夏,见闻夏不管不顾地朝院后跑,三个人都十分纳闷,纷纷跟上闻夏,闻夏已经跑到院后,看见自己窗子下面有块大石头,大石头附近有一个个杂乱的脚印,脚印一直绵延到自留地,自留地里的小葱韭菜被踩到了不少。
“怎么了?”裴景帆最先跑过来问。
闻夏伸手指了指大石头。
裴景帆转眸看去,目光微微一滞,接着看向闻夏,闻夏像是反应过来似的,赶紧朝自家院子里跑,裴景帆跟着跑去,闻老太太闻明一脸不解,但也跟着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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