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宁是人吗？
    陆霄眯着眼，饶有兴致地低下头来，看着面前这个穿着略显素净的少女。
    跟穿着限量lo裙戴着假毛的顾双双比起来，姜瑶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朴素了，脸上不施粉黛，衣服也是简简单单的，只有一双眼睛弯成月牙，透亮得吓人。
    此刻，少女微微踮着脚，目光直视着他，透露出小鹿一样的好奇与灵动，认认真真地问他：“学长，我这样到底哪儿不行啊？”
    正好撞上这一幕的顾双双听见这句话，几乎要绝倒，还没等陆霄有什么反应，就下意识去拉姜瑶的手臂，语气有些不满：“走了走了，他们该等急了。”
    生怕姜瑶不听她的，顾双双还特意用了点力气，几乎是生拉硬拽一般，想赶紧把自己这个傻白甜的继姐从陆霄哥哥身边带走。
    她很清楚，陆霄哥哥看起来温和耐心，实则最是冷酷无情，嘴毒起来不留情面的，还是别让姜瑶去触这个霉头了。
    她才不是担心姜瑶呢，只不过是怕丢人而已——毕竟一家人，总是不能白白看着继姐的笑话。
    谁知姜瑶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使劲，径自在那岿然不动，身体都不带歪斜一下的。
    反倒是顾双双，一下子用了力气，人没拉动不说，自己还险些摔了一跤，被陆霄好心扶了一把，抬起头来的时候，几乎可以清楚地看见他脸上的戏谑笑容。
    顾双双只感觉丢脸到爆炸了，只能站在一边，眼睁睁看着姜瑶那无辜好学的眼神，头一次感觉世界如此的令人绝望。
    我已经仁至义尽了，接下来就听天由命吧。
    顾双双闭上眼睛，等着接下来可以预料到的惨烈场面。
    然后她听见陆霄轻笑了一声，缓缓开口：“想知道？”
    声音居然很是温柔，对小猫一样，带着几分诱哄，生怕吓到小姑娘一样。
    顾双双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陆霄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微微俯低身，一双桃花眼弯成好看的弧度：“我以后慢慢教你？”
    姜瑶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刚刚和陆霄靠那么近是意外，现在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似乎……有些近得过分了。
    尽管面前的少年给人的印象很好，生的眉目好看，举手投足之间天然吸引全场目光，到哪儿都是众星捧月的存在。
    姜瑶其实并没有想太多，只是一下子执拗的劲儿上来了，对什么问题都想要一个答案而已，至于答案是什么，倒并不重要。
    就因为她这点，顾双双总是觉得她傻，不会做人，容易得罪人。但是姜瑶并不在乎，她有自己的坚持。
    但这种坚持也仅仅是得到一个答案、一句回复而已，并没有更多的要求。
    所以当陆霄给出回复的时候，姜谣下意识往后退了退，眼睛弯成月牙，礼貌道：“谢谢学长，有机会吧。”
    很认真的敷衍。
    一下子把陆霄气笑了。
    他上前一步，不紧不慢地用手指敲敲栏杆，桃花眼眯起来，语气意味深长：“小学妹，不能这样吧。”
    姜谣懵懵懂懂地抬头看他，一双眼睛清澈透亮，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不解：“什么样？”
    一旁看着的顾双双几乎要跳脚。
    这么无意义的废话，还能反反复复说，哪怕闲得慌也不是这么浪费生命的呀。
    她忍不住插话，想把陆霄从这场尬聊中解救出来：“陆霄哥哥……”
    在她的印象里，陆霄从来不是什么善茬，哪怕表面笑得温柔耐心，内里却是散漫随意的，从来不会在乎什么。
    进行这么一场莫名其妙的尬聊，也肯定早已经不耐烦了。
    顾双双觉得，刚刚陆霄给自己一个台阶回来，她也要给陆霄一个台阶下。
    她叫了一声之后，陆霄果然配合地看过来，问她：“怎么了？”
    顾双双胆子大起来，赶紧提议：“陆霄哥哥，天不早了，你带我去吃晚饭好不好？我还挺想体验一下大学的食堂的呢！”
    陆霄随随便便地点头：“成，跟上。”
    一句话都没有多问，很是熟稔的样子。
    姜谣倒是意外地看了顾双双一眼，没想到自己在大学认识的第一个人，居然是顾双双的老朋友吗？
    陆霄……这名字在她的舌尖滚过两遍。
    还挺好听。
    尽管低头发着消息，顾双双还是察觉到姜谣探询的目光，没好气地拉下脸来：“我不跟叔叔他们一起吃饭了，你回去说一声。”
    姜谣早就习惯了顾双双硬邦邦的语气，无所谓地“哦”了一声，转身就往宿舍楼门内走。
    反正就算陆霄是坏人，也是顾双双自己跟着去的，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她就是这么一个狠人。
    前脚刚迈出去，后一秒，就听见少年在她背后清朗懒散的嗓音：“喂，小学妹。”
    姜谣下意识回头，没找出什么话来说，只是睁大眼睛看着他。
    夕阳在她身上打上光圈，整个人灵动毓秀，一双眼睛圆溜溜的，几缕碎发随风落下来，遮盖住光洁的额头，双唇饱满而粉嫩。
    不是光艳照人的美，却在看见之后，再也移不开眼睛了。
    陆霄一眼瞥过去，有些被晃了眼睛，忍不住用牙齿抵了抵舌尖。
    刚刚好像没发现，这傻乎乎的小学妹……还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