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双双又好气又好笑，一时间不知道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只能拿眼瞥她，嘴硬道：“您可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姜谣不服气地梗起脖子反驳：“怎么了，我年满十八周岁，这是我的自由！倒是你，小小年纪，怎么知道这么多！”
    顾双双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也喊回去：“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觉得自己满了十八岁就很机智了吧？二十一世纪还有人靠年龄来划分智商的？”
    “行。”姜谣给气笑了，一时间无言以对，只能默默望天。
    “啧，但凡您机智一点，我至于这么操心？”顾双双不满道，抬手就往姜谣脸上扑了一层散粉，扑得姜谣忍不住咳嗽起来。
    得，自己妹妹，一个初三的小屁孩都觉得自己傻，那自己估计是真傻。
    姜谣开始真诚地反思自己究竟是怎么考上A大以及怎么活了那么久还没被打死的。
    “您究竟担心啥啊？”姜谣哭丧着脸问顾双双，“我只不过穿件衣服而已，又不上街去跑。”
    顶多穿给陆霄看看，当然，或许……或许会发生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但她心里并不抗拒，甚至隐隐有几分期待。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顾双双撇嘴，小脸上的一双凤眼妩媚又锐利，几乎可以直击人心，叹一口气道，“陆霄哥哥不算好人，但对你挺好，不过不管是跟什么人，你都要想清楚了。”
    “毕竟看叔叔那样子也不是个开放的，你还是要政绩心里掂量掂量，我也就说说。”顾双双声音还是生硬的，但听起来却莫名多了几分柔和。
    姜谣心里一暖，忍不住站起来，把只到自己胸口的小姑娘搂进了怀里，认真抱了抱：“谢谢关心。”
    “干嘛啦干嘛啦，我才懒得关心你，日行一善罢了。”顾双双在姜谣怀里不安分地扭动着，一边扭一边尖叫，“妆要蹭花了啦，快放开我！那么大个人了，别抱来抱去的！……”
    姜谣忍着笑，把小小一团在怀里抱得更紧了一些，直到她终于安分下来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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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展的地址就在家附近，顾双双带姜谣坐地铁过去。
    刚出家门的时候，每一个路人都要多看她们几眼，顾双双是穿lo习惯了的，全程面不改色，而姜谣则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多注目礼，想到自己公主一般繁复的衣服和发型，不免有些不好意思，拉着顾双双的手更加用了些力气。
    “别抓那么紧，痛。”顾双双回头嫌弃地看她，“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比人，自信点儿，挺好看的。”
    “哦。”姜谣乖乖放开了顾双双的手，大着胆子抬起头往前走，走多了几步之后，她发现大多数路人的目光都并没有恶意，更多的只是好奇的一瞥，随后就该干嘛干嘛去。
    根本没有多少人真正在意你干了些什么。
    于是姜谣获得了一种熟悉的疏离感觉，又可以自由自在走路了。
    只是比之前不同的是，她不再是一个人。
    往前走到地铁站，汇聚而来的穿着裙子化着妆的coser越来越多，甚至妆容更重造型更夸张的也比比皆是，彼此间都是点头微笑，在对方眼中看见一声称许。
    直到上了地铁，一个车厢里，三分之二都是前往漫展的，奇形怪状五花八门的都有，剩下的衣着正常的“地球人”反而成了稀有的存在。
    姜谣上车的时候，听见有人在背后轻声感叹一句：“真好看。”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点莫名的兴奋。
    顾双双把作为武器的圆月弯刀模型拿在手上，小声对姜谣道：“你之后进去，要更加注意仪态，毕竟你这身衣服注重的是优雅淑女，不能大大咧咧到处乱跑了。”
    姜谣点点头，看向周围的coser，他们此刻都嬉笑着和朋友聊着天，亦或是举着手机给粉丝直播，嘻嘻哈哈的，仿佛只是穿了身不一样的衣服而已，没有太大区别。
    但是当他们走入展馆的时候，就开始努力把自己还原成二次元中的角色。这时候，衣服不仅仅是衣服，更是打破次元壁的大门。
    姜谣忽然有些说不出的感觉，一些浮夸的、煽情的、现实世界中不方便说的句子，在漫展上找到了合适的场地。
    你可以穿着会被老师家长当成神经病的衣服，说着中二的台词，想象自己就是那个所向披靡的主角，拥有着无边法力和深厚情谊。
    哪怕历经磨难，哪怕结局不尽如人意，人生也依然酣畅淋漓。
    在这一刻，你不普通。
    你是自己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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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谣随着人流踏入展馆，由于没有排签售的打算，她们很是从容，并没有跟其他人一样就怕跑慢了排不上。
    走过长长曲折的栏杆，走上楼，仿佛迈入了另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里，遍地都是游戏、动漫、漫画里的角色和故事，为爱发电的太太们热情地发着无料，穿着lo裙、汉服和jk的小姑娘成为常态，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只要你喜欢同一个角色，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
    这种氛围真的很感染人。
    很快，姜谣就从刚刚进入展馆时候的拘束状态转变过来，不到半小时，她的一言一行，就仿佛她生来就属于这里一样。
    带着白手套，踩着小高跟，头上是精致的头饰，裙摆层层叠叠要亲自提着，小步往前走，要优雅行屈膝礼，脸上的笑容要温和腼腆，神情要落落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