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阿娇将翠娘推了出去。
翠娘无可奈何,回自己的小房间去了。
等赵宴平、赵老太太起来时,阿娇已经煮好了一盆米粥,还热了几张饼。
赵宴平吩咐郭兴:“小娘子不便出门洗衣,以后你每早去河边提两桶水回来。”
这是小事,郭兴一口应下。
其他的赵宴平也无法再帮阿娇什么,默默吃完饭便去衙门了。
郭兴去提水,阿娇去屋里拿了梳子,重新帮翠娘梳头。十二岁的翠娘五官清秀灵动,只是肤色偏黑,站在街头还是很招人喜欢的。阿娇给她梳了个双丫髻,然后又拿了两朵粉海棠绢花,分别别在了一边发髻上。
赵老太太皱眉道:“五文钱一朵的好东西,卖不出你自己戴给官爷看,给她戴做什么?”
翠娘嘟嘟嘴,没吭声。
阿娇扶着翠娘的肩膀,回头对老太太道:“您看翠娘今天是不是比平时更漂亮了?路过的姑娘们见翠娘戴着好看,可能也会被吸引过来。”
赵老太太半信半疑。
翠娘摸摸头顶的绢花,暗暗发誓一定不能糟蹋了小娘子的手艺,今天必须多卖几样出去。
郭兴提水回来后,兄妹俩打起精神出发了。
阿娇将官爷、赵老太太以及她的换洗衣裳拿出来,再拿把小板凳,坐在后院洗。
赵老太太还是更关心摊子生意,又去河边盯梢了。
翠娘没有经历过昨日的挫折,干劲儿十足,郭兴在棚子里面站着,她干脆绕到外面,看到年轻的姑娘、妇人便笑盈盈地招揽生意,头上两朵栩栩如生的粉海棠衬得她肤色都白皙了一些,如春天的小葱一样水嫩讨喜。
过来看绣活儿的女子比昨日多了很多。
翠娘主动劝姑娘们试戴绢花,一旦有人戴在头上了,翠娘就大呼好看,就这样,一上午翠娘竟然卖出了三朵绢花、一把团扇、一只香囊,半天功夫就超过了昨日哥哥卖出去的数量。
赵老太太看到了一丝希望,趁此时棚子面前没有客人,她走过来问翠娘:“你怎么不卖胭脂?”
翠娘口干舌燥,苦着脸道:“我也想卖,可她们都没听说过沈家胭脂,不放心买,五十文可不是小数目,能在玉楼买一盒非常不错的胭脂了。”
赵老太太道:“你就说沈家胭脂铺的东家是官爷的妹妹……”
郭兴替妹妹道:“说了,可咱们官爷的名头吓唬小毛贼行,放在这里不管用。”
赵老太太上下打量翠娘一眼,嫌弃道:“你啊你,长得还行,戴上花也好看,就是脸黑,你要是长得像你们小娘子那么白净,然后再说脸白都是用这胭脂用出来的,保证有人信。”
翠娘撇嘴道:“我天生就这么黑,有什么办法,我要是长小娘子那么美,早被公子哥看上聘回去做小妾了。”
赵老太太懒得与她浪费唇舌,见有几个姑娘往这边来了,赵老太太先走开了。
翠娘热情地招呼那几个姑娘过来瞧瞧。
一共四个姑娘,都是十三四岁的年纪,其中一人穿的绸缎,其他三个都隐隐在讨好她。
穿绸缎的姑娘最先被翠娘头上的绢花吸引,停了下来。
另一个青衣姑娘小声道:“这种小摊子能卖什么好东西,晴妹妹想买绢花,咱们直接去玉楼吧。”
那位晴姑娘但笑不语,站在棚子前细细端详摆出来的绢花。
翠娘哼那青衣姑娘道:“姑娘别以貌取人,我们家的棚子是比不上玉楼,但我家的绢花比玉楼卖的精致多了,您瞧瞧这花瓣边缘,卷得跟真花一样。”
青衣姑娘还在比较,晴姑娘突然指着那七种绢花道:“确实不错,一样给我包一朵。”
竟然一口气买了七朵绢花?
翠娘高兴地差点跳起来,立即让哥哥打包绢花,见晴姑娘目光移向了那几盒胭脂,翠娘咽咽口水,打开给人试用的一小盒胭脂道:“姑娘,这是从沈家胭脂铺进的胭脂,沈家是咱们县赵捕头的亲戚,口碑有保障,您往手背上抹点试试看,保证不比玉楼一钱银子一盒的胭脂差。”
“你这牛越吹越厉害了,沈家胭脂我听都没听说过,居然也敢跟玉楼比?”青衣姑娘又不服了。
翠娘只当没听见,笑着看晴姑娘。
晴姑娘往自己手背上抹了点,那胭脂细腻带着一丝淡淡的芳香,抹了并不会让人变白,但贴合肌肤很舒服。晴姑娘用过好胭脂,一看一抹,便知道翠娘所言非虚。
“都有什么香味儿的?”晴姑娘问。
鱼儿要上钩了,翠娘越发紧张,报了六种香味儿。
晴姑娘要了一盒桂花味儿的,一盒玫瑰味儿的,选好了才问价钱。
翠娘更紧张,底气不足地报出价格,然后还解释了一堆儿,证明沈家胭脂值这个价。
晴姑娘笑笑,痛快地付了钱,领着三个伙伴离开了。
翠娘激动地抱住哥哥,原地蹦Q了好几下。
一日下来,翠娘卖了两盒胭脂,十四朵绢花都卖光了,香囊等小物件也都开了张。
兄妹俩喜气洋洋地回了赵家。
“小娘子快数数,今天卖了好多呢!”翠娘将钱匣子交给阿娇,眼睛亮亮地道。
铜板在匣子里面摇晃碰撞,那声音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动听的声音。
赵老太太看阿娇的眼神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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