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时回到房间里没见到阳信公主,前些日子她向曹时抱怨府里无趣无聊,就建议妻子在长安城推销自家生产的女性化妆品,阳信公主果然喜滋滋的带着高岭粉和滑石粉去了宫中,最近几天忙的昏天黑地也没功夫说几句话。
刚坐下来还没歇多久,宫里的内侍就来传召,太子要见他。
马不停蹄的赶到太**,被指引着来到宫廷后面的花园,一群年轻人围着皮球玩着蹴鞠,汉家自开国时就有着玩蹴鞠的习俗,高皇帝的父亲刘太公就以斗鸡、蹴鞠为欢,这项起源自战国时代的运动不但是军中操练的娱乐运动,在宫廷贵胄之家也是习以为常的活动。
“好!又进了一个。”
刘彻跳起来为红衣服的队伍鼓掌助威,红衣队的对正俨然是韩嫣,另一边的白衣服的队伍垂头丧气,公孙贺拎着皮球懊恼的走回中线。
先秦的蹴鞠规则是以球不落地为主,更倾向于个人颠球传球的技巧,所以动作幅度小节奏缓慢所以游戏性比较强,曹时看着新鲜也跟着鼓掌叫好。
韩嫣又完成一记射门,洋洋得意地嚷道:“太中大夫一起来踢踢蹴鞠吧!”
“我不行,这技巧来不了。”
比赛很快结束,红队在韩嫣的出色表现下拔得头筹,刘彻命郭舍人给胜利者看赏,每个红队成员分到一块金饼,乐的个个喜笑颜开躬身拜谢。
太子小的时候也是喜欢踢蹴鞠的,只不过年岁渐长束缚于礼仪制度,只能趁着宫中属吏不注意踢上几脚,平时就喜欢让手下分成两队打打比赛为乐。
刘彻指着宫殿角落里孤零零的房子说道:“你在宫中筑的那座小屋已经彻底干了,今天做砸墙实验你这个当事人可必须得来。”
“殿下的赌约还作数吗?”
“作数,不就是派那个郎官张骞探索西域,这是小事一桩,你要是赌输了可得向韩嫣诚挚的道歉。”刘彻看着韩嫣充满了宠爱。
曹时瞥了韩嫣一眼道:“臣没有意义,请开始吧。”
“这事交给臣来做,臣惯用重兵器,出把力气还不难。”公孙贺与韩嫣递了个眼色,拎起铁锤猛地抡起砸在不起眼的小屋上。
砰砰砰砰砰!
连砸十几锤下去,粘附在墙壁上的石灰簌簌落下来,露出了被铁锤砸破口的方大青砖,公孙贺抱着铁锤脸色有点难看,这十几锤使出吃奶的力气还是不见墙倒屋塌,距离最初的设想已经有很大的差距。
守在一旁的南军卫士们不停的拿眼睛扫着小屋,乍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的房屋竟然有如此惊人,眼前这位太子舍人的力气着实不小,三十斤大铁锤舞起来每一锤都可以给全副武装的士兵脑袋开瓢,寻常人住的夯土房子十几锤下去铁定是墙倒屋塌,即便是宫里千锤百炼的夯土城墙挨十几下也会有不小的损伤。
刘彻盯着小屋两眼发亮:“继续砸你的,一定不要停下,直到把屋子砸塌为止。”
公孙贺无可奈何的拎起大锤继续,乒乒乓乓砸了几十下才把房子砸出一个大窟窿,又是一通猛砸用了几十下让大洞塌陷的越来越大,直到整面墙倾塌下去屋顶也掉落好大一块,此时所有人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太子舍人公孙贺已经累直不起腰来,丢下大锤气喘吁吁地说道:“这破屋子怎么这么难砸,寻常边地里的夯土城墙也没见过这么结实的,要是再厚实二三倍换上攻城锤也不见得落得好处。”
刘彻拎起铁制大锤在另一面完好的墙壁上敲了几下,震的两手发**断又把锤子丢出去,收拾建筑残骸的郎卫士兵们翻出废墟里的砖石忽然目瞪口呆,超过九成的大青砖依然完好无损,叠落起来俨然又是一面墙壁。
“何止如此,我还从没见过这么结实的房子,更加没见过这样造型的房屋。”刘彻忽然拽住曹时的胳膊,严肃地问道:“假如我在边境的长城换上此物,匈奴人还能越境过关杀入汉地烧杀掳掠吗?”
第60章 左贤王旗
阳春二月,正是边地草长莺飞的季节,强劲的东南风吹遍草原,驱赶走盘旋在天空中最后那一丝寒意。
陈掌缩在低矮的树丛旁眺望着山下,相隔十几里的善无城外旗帜飘扬,林立的战旗不同于红黑色的汉军旌旗,而是杂乱无章的鹰旗,豹旗,还有牛羊马之类的旗帜表明匈奴各个部落的小王在军阵之中,一字排开的帐篷毡房将善无城团团围住,雁门太守已经被围了十天。
“匈奴人来了!”
“匈奴人为什么来?”
“为什么是二月就过来?”
“为什么围住善无城?”
年轻的骑士们匍匐在稀疏的树林中发出疑问。
不能怪他们多想,按照匈奴人的习惯,每年八月夏末牧草泛黄秋高马肥的季节,也是汉地收割粟米庆祝丰收的时节,匈奴人会赶在这短短的一个月里对汉地发起劫掠行动,冒顿单于那会儿开始每年都是如此,循环往复从不停歇。
汉匈和亲以后,大规模战争被单于禁止,但小规模的劫掠却屡禁不止,匈奴羁縻的小部落虽然打着匈奴的旗号在左右贤王帐下,实际上各行其政各自为战,只有左右贤王召集才会募集大军,索性左右贤王就放任自流,草原各部依据自己的打算与其他部落合作入汉地打柴。
可是匈奴人从没有在二月初就发兵入寇的惯例,草原上牛马经过漫长难熬的冬天掉膘非常严重,马力和载重力只有巅峰时的六七成,强行骑马出战还会继续掉膘,直到战马骨瘦嶙峋亦或是活活的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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