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无论选哪个都会陷入进退两难之地。
曹时知道自己不能得罪这个女人,起码现在还不能动手,但是他必须想办法唬住刘陵,让她以为自己非常容易对付,首先要装傻充愣接着虚以委蛇,再伺机通过刘彻的手对付淮南王刘安,想让他登上淮南王刘安的贼船,简直是在做梦!
下车的时候,刘陵的小手还牵着他的手,两人就像二千年后的现代情侣,手牵手在路上走了几步。
曹时突然醒悟到自己心思太重,满脑子思考应付刘陵的对策,不料自己一不小心走神着了道,连忙像火烧屁股似的抽回手。
刘陵捂嘴轻轻一笑,妖媚的朱红色指甲油彩像一簇簇红艳艳的火苗,在他的手上画了个圆圈又挠了一下才松开。
心虚的左右打量路人,闷着头一溜烟似的逃走,那情形若被相熟的官僚看到一定会惊掉下巴。
“咯咯咯……还是个雏。”
刘陵的笑声到现在还萦绕在他耳边,回想起来脸像火烧似的面红耳赤,这是他首次被人如此无情的嘲讽。虽然他有意识的在装痴扮呆,但是刚才那一下的确不是有意装出来的,走神被套第一时间抽手的本能反应。居然被她嘲讽了一句,这感觉实在很不爽。
“这个该死的女人!就是杀死人的红粉骷髅!不死滚回你的淮南国,在这儿瞎闹什么鬼!”曹时愤愤不平地骂起了三字经的国骂,反正国骂的咬字吐音和上古汉语完全不同,声音小点也不怕刘陵知道在骂她。
曹时真的不想刷这种无赖手段,骂女人是很没品的行为,放在前世一定会很丢人。
可刘陵不是普通女人。看起来像朵很美丽的花似的美丽面容,略微靠近就像只黑寡妇把你吃的连渣都不剩。
想他堂堂七尺男儿,在朝廷中每一言每一行都没有人敢小看半分。只要他出现的场合必定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即便强大不可一世的外戚窦家,在他眼里如土鸡瓦狗般随意欺辱,暗中影响国家发展的豪强地主被他一只手轻易捏碎。少部分食古不化目空一切的儒生。被他踢出朝堂名望大损。
他就是当今天下最著名的人,就像一把汤勺搅大汉帝国这口汤锅,把原本动板结固化的阶层,利益集团全部搅合的面目不清,彻底的改变着太子刘彻的思想态度。
曹时的眼光向来是战无不胜的利器,即使阴谋诡计玩不过朝廷百官,照样可以用伟大的发明创造改变他们辛苦维系的格局,任你的小圈子经营的水泼不进。在巨大的利益的刺激下都是天边的浮云。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大家各凭本事看谁更厉害!
但是这次真的不行,刘陵绝不是普通的对手,她是可以和妹喜、妲己、褒姒、骊姬这四大妖姬齐名的女魔头。
假如上天多给刘陵一点时间一点运气,淮南王刘安篡汉或许依然不能做到,但是给刘氏皇族里栽下一根恶心人的毒刺问题不大,运气再好点生出一个被人诅咒的孽种,将来的天下格局当如何变化还尚不可知。
曹时真的不敢招惹刘陵,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就仿佛窦漪房,完全不可战胜似的。
窦漪房贵为太后,天生就自带立于不败之地的光环,除非他被逼的家破人亡随时会被杀的时候,拼个鱼死网破定抖出窦漪房的所有黑历史,否则窦太后永远是高高在上安枕无忧。
刘陵比窦漪房略差些,但是难缠程度要远胜过窦漪房,这段时间无论怎么躲都能碰到刘陵,除非他放弃九卿之位逃回平阳侯国隐居,那样刘陵绝对不会再来找他。
可是他放得下吗?放不下的,辛辛苦苦筹谋着重修长安城,又费劲心思搞了个多神教,为的就是让自己在皇帝面前有大额加分,没有这几样铁打的功劳摆着,又怎么能堵得住天下人悠悠之口呢!
曹时为了九卿之位付出的太多太多,早已舍不得抛弃一切重头再来。
在攀登权力高峰的过程中,他所得罪的敌人们在等着他丢掉九卿之位,只要他狼狈的败走回平阳侯国,那群饿狼就会扑上来撕咬他,落井下石的会更多,而眼下铁杆支持他的功勋列侯们,必定会摆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就像对待周亚夫束手无策相同,当列侯首领保不住至高地位,无法履行团结众列侯的目的时,这个首领要加个“前”的词缀。
退无可退,只有坚强的面对敌人,这个狡诈狠毒的刘陵。
他不能把所有来龙去脉告诉老婆刘婠,即使告诉她真相也无济于事,阳信公主刘婠的心地太好,从小到大连只蚂蚁都没踩过,让她去对付狡诈的刘陵等于把她往火坑里面推,曹时尚且不敢对刘陵轻举妄动,他老婆刘婠又能做什么呢?
她根本没办法赶走刘陵,那个女人能坐在别人身上勾搭人,又怎么会是个脸皮薄的女人,若让她厚着脸皮哭诉自己想侍奉窦太后以尽孝道,就算刘婠把牙齿咬碎也没办法,刘婠总不能扯下脸子骂刘陵勾引自家男人,她的口才根本斗不过那个女人,反而会演变成争风吃醋的闹剧。
即使阳信公主刘婠不去找那女人麻烦也不行,以他老婆刘婠相对单纯的心思。不好说会不会被刘陵试探出心里话,说不定某一天在长乐宫预见刘陵,几句话就被狡猾的女魔头给探出根底。结果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不敢全说,又不能不说,刘陵纠缠他根本不是秘密,或许一次两次纠缠可以躲过人们的视线,次数多了早晚还是要把偶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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