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强摇头说道:“打匈奴,咱们都这么盼着,可到底怎么打心里仍然没谱,你看那帮混小子上气不接下气的死样子,让他们端着长戟披着重甲去杀匈奴人?还早得很呐!”
“我就想早点成婚。”
缯隰唉声叹气道:“我今年快十七了,我爹还没给我找好亲事,万一我要是死在战场上可怎么办呀!我们缯家的香火可就断了。”
“我比你还要倒霉的多,我爹春秋鼎盛精力旺盛,今年又迎娶一房御婢,我的婚事遥遥无期。”夏侯颇年纪最小,连婚事都没议过。
汉律规定,女子十五岁必须出嫁,不出嫁就翻倍收重税,男子就没有类似的约束,通常是男二十,女十五随意配对,普通男子多数二三十岁成婚,列侯子弟晚婚严重,找不到好的就等着,宁愿光棍也不穷凑合,除非像清河侯王不害那样快五十岁的鳏夫,才会选择找个关内侯家的女儿结婚。
夏侯颇和缯隰是难兄难弟,起码没有平阳侯曹时那么幸运,十二岁完婚简直是人生赢家中的强者,除了天子刘彻四岁订婚十岁完婚以外,还真没有几个能超越他。
“少说废话,车骑将军来了!”
五个人连忙行下礼:“拜见车骑将军!”
“我老远就看到你们几个坐在这,交流什么有趣的事。说出来听听。”曹时笑着说道。
“没有没有,我们只是……”
突然一声暴喝:“陈何出列!”
“喏!”
陈何像弹簧似的跳起来,保持立正姿态不发一言。
赵君育板着脸身后跟着两个军司马负责记录,只见他阴沉着脸:“按照军规如何拜见长官?”
“应当先行军礼,主动报告自己的队伍番号和个人身份。”
“你又是怎么做的?”
陈何不支声。
赵君育冷哼一声:“按照正确的方式做一遍。”
“喏!羽林骑三曲二屯一队五什一伍战兵陈何,拜见车骑将军!”
曹时回了军礼:“战兵陈何,上午好,诸位士兵,上午好。”
“车骑将军上午好。”
赵君育走过去为每个人整理军容,军队里要求穿军队的正装。即使没穿大衣也要把衣领扣好。接着是出列报出各自的番号姓名。
每个人都配有一块令符,那是证明各自身份名数的令符,黑漆漆的令符上刻着白色的文字,陈何的令牌上写着羽林骑三曲二屯一队五什一伍战兵陈何。太宗十六年(前164年)生。身高八尺。面白无须,善骑术,刀术。其次御术,再次戈戟,最次弓弩。
令符上刻着羽林骑士兵的具体表现,陈何的骑术和刀术评价最高,驾驶战车评价稍次,步兵列阵的长戈,长戟评价更低些,弓弩箭术评价最低。
“你们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你们是光荣的羽林骑士兵,不再是不三不四的街头地痞无赖,我不管你们以前做什么,到了这里就必须遵守军规,闻鼓不进,稳进不退者死是最基础的一条,除此之外还有三十三条死罪,九十五条重罪,只要触犯绝不轻娆。”
“喏!”
“现在,跑步回到你们的队伍里去继续训练,不要做草原上的孤狼,要记住狼只有在狼群里才是最强大的,失去狼群的庇佑还不如一条看家守院的牧羊犬。”
五个人低头灰溜溜的的逃走了。
两名军司马也走开了。
曹时坐在石台阶上调侃道:“你这兵训练的不错啊!规矩都立起来了,还把那几个混小子摆弄的不错。”
赵君育苦恼地说道:“不容易的,当初我来这儿的时候可费了不知多少力气,这帮小子背后没少骂我冷血无情,可我不这样做真的没法开展训练。”
“你做的对,军规铁律容不得半点温情,该打就打该罚就罚,军队里不是讲人人平等的地方,谁不服就狠狠的打,只要别打死打残,出了事我替你顶着。”
“多谢!”
曹时笑了笑说道:“你也别总忙着军事训练,你家那位也得好好盯着不能松懈,怀孕的女人很敏感,我整天让我家夫人折腾的要死要活的,一会儿要听故事,一会儿又要摘星星,就差让我上天入地了。”
“说实话,我太不懂这个。”
“你当我懂啊?还不得哄着伺候着顺她们的意,过了这个门槛就好的多,我听淳于三娘说有的女人还有产前忧郁症,我也不懂是具体怎么回事,总之你得多到我府里陪着卫少儿解闷,我在侯府边角专门开辟了个僻静的房间,拨了五个丫头一个老婆婆伺候着,距离我那的后花园比较远,你走角门直接过来就行。”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中午他在军营里吃了顿便饭,就骑着马折头返回,长安城他是没必要进去了,刘婠一怀孕就把制衣坊那一摊子丢给卫君孺,自己安心在家里养胎,家里数来数去也就卫氏姐妹和夏玉去东市看看,他身边带着十几个背着战弓腰胯长剑的家丁,冬天时常会有觅食的豺狼虎豹蹿上驰道,没有马车保护必须得多带些人手,虽然他觉得没有必要可拗不过陈叔的固执。
到了侯府才是午时末(下午一点左右),听到仆役说阳信公主刘婠又进宫看望太后王娡,卫君孺还在东市处理生意没有回来,他也就没去后花园转悠。
“织户处理的怎么样?有没有惹来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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