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篱不理会众人,只找了处空地站住,视线却看向殿外的空地上。那里已有不少人,分成几派各自站定,而那中心地方,却有两人正在缠斗。江篱定晴细看,却是黄峰山同绿湖居的人,只是,皆是一些门人,却不是掌门亲自出手。
她只觉有些好笑,脱口而出道:“想不到掌门未动手,手下弟子倒是个个都是急性子。”
众人听得她这话,脸上的表情皆有些有自然,却无人开口说话。江篱回头对丰元道:“走,咱们也看看热闹去。”说罢,便带头走出大殿。其余各派之人见江篱去凑热闹,便也一窝蜂地跟了出去。那宽阔的殿前空地,一下子挤进了不少人,倒似显得有些狭窄。
江篱扫了一眼在场的诸人,皆是一些熟面孔,自己盼着看到的人,却是未曾出现。此刻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专心看场上的人比试。
那两个弟子,功夫皆为一般,只是旗鼓相当,故也是斗不少回合,依旧未分胜负。江篱看得仔细,只见那绿湖居的弟子斗至一半,一手忽然伸向背后。江篱猛得想起那个树林中的红衣少妇,眼前闪过那日的情景,竟是未及细想,袖中的一枚银蝶已是飞了出去。
便见这银蝶飞至两人中间,众人眼前闪过几道亮光,再回神时,便只听得那绿湖居的弟子哀叫一声,扶着自己的脸面,倒在了地上。
一旁观战的冲光道长本是自信满满,却见自己的手下瞬间落败,一下子变了脸色,冲上前去,仔细地查看他的伤情。他眼角余光看到地上的那枚银蝶,知是江篱之物,便大叫道:“江篱,你居然暗中伤人!”
听得他如此说,其余诸人皆看向江篱。贤真大师走上前来,念了声“阿弥陀佛”,待要往下说,却被江篱打断道:“道长此言差矣,你那徒儿,明明是中了自己发出的毒针,怎能赖我身上?”
冲光道长气得大叫道:“胡说,这玉蝶明明便是你之物。”
“他若不出暗器伤人,又怎会聪明反被聪明误,毁了自己的一只眼。道长,你若再不救他,只怕,他便不止是少一只眼那么简单了。”
那冲光道长细细一看,果凶自己的徒儿脸色已是发紫,中毒颇深,顾不得跟江篱斗嘴,赶忙用一帕子,将他眼中的毒针取出,又喂他吃了解药,方将他交予手下他人。
江篱却是满脸不屑,只与他对视一眼,便不再理会。冲光道长自知理亏,不敢继续纠缠,怕再吃大亏,只得闷声不响,退了下去。
黄宪良见江篱出手,救了自己门下弟子,便上前向她拱手道:“多谢江姑娘出手相救。”
江篱却面无表情,回道:“黄帮主客气了。”
场上气氛一时有些僵硬。贤真大师走上几步,朗声道:“各位,此次比试只为切磋,万不可行暗算之法。”
冲光道长一听此话,便知在指自己,刚恢复的神色重又凝重起来,扭过头,不去看那贤真大师。
黄宪良因手下人占了先机,显得有些得意,虽说他心知自己的身手,要夺那武林盟主之位还有些困难,可是却也不愿就此放手,想要搏上一搏。
庞啸虎看他那样子,心里也有些不服气,仗着自己年纪大,资历深,便走上前,做了个“请”的手势,便要向黄宪良讨教。
两人客气几句,便动起手来。江篱只觉烦闷无比,不知今日前来,究竟有何意义。只是此刻却是走脱不得,只得继续观战。
黄宪良与庞啸虎已是旁若无人的打将起来。他们二人,虽功夫不及江篱,却也是一派之掌,与方才那两个年轻弟子自是不可同日而语,不时耍出些高明的手段来,引得一旁观战之人连连叫好,那样子,倒不似在争武林盟主,更像是在各自秀些功夫,让众人开开眼界。
大约争斗了有上百个回合,两人似是有些疲累,出掌速度已是慢了下来,江篱心知,这已是到了分胜负的时分。饶是那黄宪良年轻气盛,内力绵长些,也不及庞啸虎经验老到,瞅准他的一个弱处,便不留情地攻了过去。虽是点到即止,黄宪良却也极讲规矩,见自己已入,便收了手,向庞啸虎认输,自退后几步,没入人群中。
庞啸虎赢了这一场,站在场中央,便见已有几派掌门跃跃欲试,想要跳将上来捡个便宜,便朝各处拱了拱手,朗声道:“各位,慢待动手,且听老夫一言。”
那些人听得他如此说,便又收起手中的兵器,静待下文。
庞啸虎不停口,继续道:“各位今日前来,目的已很明确,庞某也不必遮遮掩掩。大伙儿来此,无非是为武林盟主之位而来。只是,这盟主之选既是要统领整个江湖,让各派归于平和,不再生死相争,此人却不止是要功夫精妙,还得以德服人,深具威望方可。若要说功夫,其实何须比试,在场之中,功夫孰高孰低,大家心中都有数,又何必打斗不休,徒伤和气。还不如平心静气,推举一个适当人选,方是上策。”
他这一番话,说得倒也颇有道理,只是这人人心中自有算盘,又怎会个个愿意听他的说辞,当下便见那先前与江篱斗过嘴的五松阁阁主崔玉胜上前一步,摇头笑道:“庞掌门此言差矣。既是盟主,功夫必得是最高方可,如若不然,他日统将起各派来,又以何服人。若有人那仗着自己身手高明,不服管教,蓄意为难盟主,到得那时,又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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