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迟钝的感官不足以向四肢发出逃跑指令,他猝然回头。
车灯放大,他看见司机惊恐扭曲的圆脸。
刺啦——
两天前,深夜的伦敦。
林襄坐在冰冷的铁椅上,手机打开免提搁置一旁。
林砚已经被高振带走了,他们要赶第二天的飞机。
乔伊斯坐在自家宅子的窗台上,叠着二郎腿,悠闲哼曲。
手机里传来林襄略微沙哑的声音,他低低地说:“高叔会处理的。”
“你贸然和林砚调换身份,这次回国,就是想脱离林奇山掌控。”乔伊斯睁开眼睛,眼皮向窗外一撩。
“我想你的决定有些草率和仓促。”乔伊斯淡淡地说。
“林砚不是想取代我吗?那就让他得偿所愿,林奇山……你知道他这种人,亲生儿子无非是工具,以后有林砚后悔的时候。”
乔伊斯沉默。
“林奇山虐待谢心,甚至录了一大堆视频,他当我找不到呢。”林襄嗤笑:“在他手上,我插翅难飞。”
“这件事只有我、高振和林砚知道。”乔伊斯张了张嘴:“你赌林砚不会说出去。那你呢,你打算怎么办?”
“回国后再说吧。”林襄屈指按压眉心,略显疲惫:“再说。”
林砚拿到了林襄的身份证明,而林襄留下了林砚的身份证和护照。
林砚出车祸当天,林襄以林砚的身份重回宁北。
依旧是盛夏,炎热而潮湿,夜幕四合,日头挂在地平线上将落未落。
熟悉的宁北,熟悉的乡音。
林襄站在马路尽头,戴着一顶棒球帽,穿了T恤和短裤,背着网球包,单手插兜,他抬头,茫然四顾。
一辆救护车鸣笛开道,疾驰而去。
林襄摸出林砚的手机,离开伦敦前,乔伊斯找人处理了手机内容。
霍司容毕竟是公众人物,想了解他的境况,不用见着人,刷微博就行了。
林襄想了想,点开微博,尚来不及看一眼,通知栏自动弹出一条最近新闻。
《富豪之子归国惨遇车祸》
林襄一眼瞥到了自己的名字,他并不知道乔伊给林砚注射了能迷惑交感神经的东莨菪碱。
林襄惊讶地点开,这条新闻两个小时前发布。
车祸发生时间是凌晨三点,正好是林砚那班航班抵达宁北机场后不久,事故发生地点就在机场不远的高速通道上。
林砚出了车祸,林襄微蹙眉头。
新闻上说,目前林砚已被送往距离机场最近的中心医院紧急抢救。
林襄动身回国前,兜里置备了充足的现金和零钱,他摸了摸鼓胀的钱包,抬手拦下一辆出租。
司机看了他一眼,没问去哪儿。
林襄坐上副驾驶,倒时差的后遗症让他有须臾晕眩。
他定了定心神,才缓声开口:“宁北市中心医院。”
司机换上有课的灯标,黄绿车身飞速汇入滚滚车流。
天色彻底暗了,城市的霓虹灯汇成一片汪洋灯海。
明月消匿,群星隐晦。
林襄抱着背包,凝视道路两旁,高楼大厦离弦的箭一般向后掠去。
·
凌晨三点二十一,霍司容接到闻尧的消息,说林襄出了车祸。
他听到“情况严重”四个字时,有那么一瞬间,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霍司容抓起衣帽架上的外套,冲进车库开车,一路风驰电掣感到中心医院。
也是在这儿,他曾逼着林襄给林砚输血。
一切就如同一个可怕的轮回,他们再次回到裂缝化为沟壑的开始。
林砚躺在担架上,过度失血和东莨胆碱的双重作用让他的神经几乎崩断。
乔伊斯的威胁如同电影画面,一帧帧在脑海中回环往复,乔伊斯让他远离霍司容、远离林襄。
否则,迟早有一天……迟早……
林砚吓住了。
他不是林襄那种大心脏的人,更没有决心和一身匪气的乔伊斯作对,他战战兢兢而又惊恐万分。
“林襄,你就是死了,也别想我放过你!”霍司容大吼。
林襄、霍司容,这两个名字再次出现,伴随乔伊斯的威胁,让林砚忍不住落下恐惧的眼泪。
“不……”林砚倒抽凉气,陷入昏厥。
横遭车祸的“林襄”毕竟是林奇山独子,医院不敢怠慢,血库中微量的RH阴性血全给他用上了。
说林砚命大也是真的,好歹算抢救过来了。
林襄到达中心医院时,林砚暂时脱离生命危险,被送进了特护病房。
林襄下意识将棒球帽下拉,他找到护士站,询问:“林襄在哪个病房?我是他哥。”
护士调出资料一看,两人长挺像,于是不再怀疑,给他指了位置:“住院部十二楼,1201号。
林砚单独住着一间病房,布置居家,价格不菲。
林襄本了看热闹的心情,溜达到十二楼电梯口。
霍司容的人将这儿围得水泄不通,林襄在护士站前的大厅驻足。
穿蓝白衣的护士和医生来往匆忙。
闻尧本来看着霍司容,霍先生状态相当不对劲,似乎下一秒就能像山崩海啸那般声势浩大的崩溃。
霍司容亲手将林襄送走,转眼就是两年。
两年间,霍司容逐渐淡出娱乐圈,霍氏集团被他牢牢握在掌心,他几乎用每个夜晚去怀念离人,却连见他一面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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