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虚刚刚按着年未已匍匐在地,他们面前的树就全部折断。
年未已感到一阵强风吹过去,他抬起头,看到树林一片狼藉,惊讶地问:“这是什么武器,波及范围好大!我没看见子弹之类的啊,是冲击波?”
“我怎么知道!”魏子虚看起来也很紧张:“我们暴露位置了...快点,快移动。”
年未已紧跟在魏子虚身边,听见身后树干毕剥作响,想必是兔子装甲射出的冲击波不断,树林倒了一大片。年未已精神集中,身上的钝痛仿佛都飞走了,腿脚格外利索。而魏子虚跑得身上伤口裂开,衣服透出血水,看着有点渗人。
“不对,陈路遥为什么死追我们不放,我们一枚徽章都没有啊?”年未已突然想到。
魏子虚说:“可能他的目标是你吧。”
年未已说道:“嗯......兔子高达那么高,越过树冠看地面的视线一定不好。要是我们早点躲进树林,陈路遥没发现是我,那我们就安全了。”
“现在说有什么用......”魏子虚话音未落:“视线不好?是啊,有了树冠的遮挡作用,不移动的物体应该不容易发现吧。”
“嗯?”年未已突然被魏子虚拦下,魏子虚让他蹲在一棵粗大的树旁边,自己迅速转了一个直角跑出去。魏子虚的身影在树冠的间隙中穿行,兔子装甲果然被他吸引了注意,越过年未已去追魏子虚。
“方允诺...是你的朋友吗?”
魏子虚眉头皱了皱,经过短暂挣扎,终于轻轻说道:“方允诺......我都快忘了,她有一个这么好听的名字。”
年未已从未听魏子虚提过这个名字,不知道她是魏子虚小时候的玩伴。年未已仔细想了想,其实魏子虚极少提到他自己的事,不管是童年玩伴还是未来打算,年未已算是对他比较熟悉,但也仅仅是从只言片语里推测魏子虚的真实想法。对魏子虚使用“恶魔”牌后,年未已正逐渐认识一个完全不同的魏子虚。
这种认识让年未已兴奋,但也有一丝紧张。他似乎隐约感觉到一种不可控性,来源于那个他不认识的魏子虚,也来源于年未已自身。
方允诺是当时震惊舆论的奸杀儿童案受害者。年未已还记得新闻讲过罪犯的作案手法,耸人听闻,即便是成年人听了都觉得胆寒。魏子虚那年应该是8岁,小孩子接受不了好朋友惨死,导致性格精神都出现隐疾也很正常。如果这就是魏子虚心理问题的源头,那并不难治。
“她是个性格开朗的孩子,有点胖胖的,我们都叫她‘小甜椒’。她信基督,搬家之前,她曾经信誓旦旦地对我说主会保佑她。”
“可是当我再见到她,她的尸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我觉得手脚发冷,就像和她一起在海水里泡了三天。我觉得现实比噩梦还假,一切都不可信,她什么错都没有,可是她受伤害时,不管是她的主还是满大街的路人,谁都没有救她。”
年未已坐在床边听魏子虚叙述。原来他目睹了方允诺的尸体,视觉刺激加重了死亡带来的压力,魏子虚讲的时候手一直微微发抖。年未已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用自己的手掌包裹住了魏子虚的手。
“但是我都可以忍的,我曾经相信,害人的人会付出代价,她受的伤害也会得到补偿。我很难受,但我还是怀有希望,所以我跟我哥哥一样读了法律系。”
“直到犯人落网,我去参加庭审,才发现我错了,没有任何值得坚持的事。那些人们信奉的,赖以为生的东西,不管是信仰还是秩序,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年未已被留在原地,他抱头蹲在树干旁,看魏子虚引着兔子装甲向远离他的方向狂奔。
兔子装甲虽然巨大,行动起来却很敏捷。它跟在魏子虚后面,抬起手臂,往魏子虚左右两侧射出冲击波。魏子虚沿途的树干都被压断,魏子虚闪避得很勉强,被乱七八糟的树干拖慢了速度。年未已从侧面看出去,魏子虚的逃跑路线已经完全暴露,兔子装甲现在跟魏子虚仅仅几步之隔。
年未已看着兔子装甲抬起手臂指着魏子虚,他很确定魏子虚在冲击波的射程之内。年未已一动不动地盯着发射口,脑子里竟一片空白,魏子虚转头矮身飞扑出去在他眼中竟成了慢动作。魏子虚好险躲过了冲击波的攻击,但也被强风扫到了腿,他趴在地上面白如纸,假设刚才被冲击波直接命中,恐怕魏子虚的内脏都会被震碎了。
年未已见魏子虚躲过一击,突然间觉得胸腔憋闷得难受,低下头来深深呼吸,原来刚才他竟把呼吸给忘了。
可是不待魏子虚缓过气来,兔子装甲又快速充能,瞄准魏子虚。魏子虚地向前翻滚一周,但是兔子装甲的驾驶员是陈路遥,他十分清楚警员特训的躲避套路,预判出魏子虚移动方向,抬手向着魏子虚前进轨迹上设冲击波,这一回魏子虚避无可避。
年未已站起来冲了出去。虽然他理智上知道来不及。
就在冲击波即将射出集中魏子虚时,年未已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女声。
“命运之轮!”
兔子装甲已经抬起手臂,但冲击波却没有成功射出。年未已看到兔子装甲手臂末端冒出一阵白烟,整条机械臂向后退了一截,随后机器内部传来一阵爆裂声,兔子头部的指示灯胡乱闪烁。
年未已回过头,见到一个女人躲在树后面观望,那人竟然是曾许诺。曾许诺头上的ID显示的是“三月兔”,旁边还有一枚“可爱小孩”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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