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灯在诊所四处东翻西找,于戮很快就发现了一本简约的小本子,挺厚的,有点旧了,看上去应该没记过多少,被扔在诊室桌子最醒目的位置,旁边还放着个蓝银色的药盒。
他先是摆弄了两下那个盒子,是那个能致人于死地的松弛剂的包装盒,里面是空的,什么东西也没了。他抬着眉,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在眼睛上来回抹了两下,去查看那本小本子。
第一页是硬质的,上面的字写得很深,乔小治字写得不错,还是看得出来的,上面写的是“林烩”两个字。
于戮又看了两页,很快就明白了,这是乔小治记下的有关于自己管的病人的病情进展,估计是不只这一本,但既然乔小治特地要把这本放出来,那肯定有自己的道理。
上面写明了他和林烩第一次接触的日期——是将近四年前了,关于病情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最关键的在于乔小治写在最下面的一行备注:这人有点奇怪,这么想搭讪我干嘛?瘆人啊nmd。
于戮遮着嘴忍不住笑了一下,这猪医生真特么本性难移。
但是笑容很快就消失了,他盯着“搭讪”两个字发呆,恨不得把乔小治从小本子里揪出来问清楚这个词的意思。
再往下翻,很多都是正常的问诊记录,估摸着这人对于病人还是挺用心的,备注要多加关注的点总是只增不减,
他越看越觉得那林烩在他的记录里一直都是个怪人,皮外伤和身体里出毛病的情况都不少,但总感觉有那么几次是故意来找乔小治什么茬儿的——手上蹭破了一小块皮之类。
根据记录还能看出,这林烩力气似乎不小,乔小治有隐晦地记录过几次被林烩弄伤的经历。
继续一页一页地翻,于戮小心翼翼的,三观一次次被颠覆,揉了揉眼又看了眼手机,没人给他回消息。
一个看着有些眼熟的日期旁,没有写林烩的身体状况,只有乔小治自己的一行感叹:没想到这人居然动手了。
关于这个日期于戮没回忆多久就想起来了——是沈余杀死同病房的同学的那一天。
他一瞬间没能理解“这人”指的到底是哪个人,实在感觉一个人有点看不下去了,于是才有了后面拨通聂铮电话的那一幕。
他一五一十把看见的事儿都告诉聂铮,然后一边继续往后翻一遍连着电话。
“确定没有人看见乔医生出门吗?”聂铮神情有些凝重,现在乔小治和林烩都属于下落不明的状态,也就是说他们都有可能是杀死那名好不容易幸存下来的受害者的人。
“嗯,”于戮回答得认真,手里翻看的速度很慢,想尽量不要遗落下什么重要的细节,“暗门……我找找会不会有。”
乔小治的诊所内部一直处于乱和不乱的交界点,说不乱,好歹他器械一类都是整齐摆放的,卫生标准至少目测着能完美达标;说乱……他真的买了不少放东西的橱柜。
于戮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一边,那小本子也暂且合上,就当是给自己个放松一下眼睛的空档,找准自己面前最大最满的一个橱柜,连拉带扯再踹几脚,终于才挪开些。
上面的药瓶子们哐哐作响。聂铮这会儿也回了警局,趁着这个空档边跟他讲述受害者被杀身亡的事情。
“要是凶手真是想玩儿个首尾呼应,”于戮只身往橱柜和墙面间的缝隙里挤,虽然灯已经开到最亮了,但这种情况还是不免觉得太暗,“那么我们再不抓紧,就没机会了呗。”头上的冷汗被他掀起外套袖子用手腕抹去。
”嗯,”聂铮已经重新坐下了办公室的位置上,一边打开着电脑准备梳理目前的情况,“如果凶手就是那样的想法,想要完全一致的话,那么林烩就应该确实是凶手最后的目标,找出活着的林烩就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但二位也要考虑到,之前说过,凶手大概率是个极为理性的人,利用我们对他行凶规律的揣测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江久在一边听着,忍不住动嘴补充。
于戮正好刚挤进去,喘了两口气,诊所里满是他呼吸的声音,橱柜的后面粘了一层报纸,日期都挺久远的,距今最近的也有个三四年了。
他一片一片地把报纸撕下来,撕拉撕拉刺耳的声音弄得人不适。他这么整了半天,才发现似乎暗道和报纸没太大关系——报纸只不过是掩人耳目,其下面有一个隐蔽的凹槽,往左拉,一扇门出现了。
没有想象中密室大门打开的那种壮观音效,十分轻盈,很轻松就拉开了,似乎也没有上锁的位置。
他原路返回拿了个手机又跑回来,暗道有些简陋,有点像人工挖的,不过或许廉价请个没有执照的小施工队也可以做到这样吧。暗道的尽头是往上的楼梯,走到顶,打开一个奇怪且巨厚的盖子,眼前的景色让于戮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
——是那个已经成为黑炭废墟的仓库,原本仓库内几乎正中央的位置。
“怎么样?出什么事了吗?”聂铮有些担心,因为于戮像卡壳了一直没说话。
“啊……额,”于戮拍了两下自己的脑门用以重振精神,“直接通到那个仓库了。”
他听到聂铮那里齐刷刷地好几个人“噗”的声音,估计还有一两个是真的喷出水来了。
仓库没什么好看的,还是老样子,加上于戮免不得对这地方有些心理阴影,上来兜了一圈没发现人就原路爬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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