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回去吧，我也不饿。”任索顿了顿，又说道：“又或者走一会？虽然有点浪费时间。”
    东承灵予以肯定：“是浪费时间。”
    虽然是这么说，但任索还是牵着东承灵压马路。
    夜晚11点，哪怕是繁华的闹市区，许多大厦广场也已经逐渐熄灯，只剩下临街灯光长亮。昏黄的路灯照亮了回家的道路，有情侣在打车，也有加班到现在的社畜赶最后一班地铁。
    作为从不喜欢出门，更不喜欢晚间出门的任索东承灵两人，这副景象对他们而言算是比较陌生的。
    不过，他们都不是那种会伤春悲秋的人。
    东承灵很快冒出一个念头：任索大概是想跟她聊一些事。
    下一秒，任索就开口轻声说道：“承灵，你今天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又或者又高兴又不高兴？”
    东承灵没有隐瞒自己想法的念头：“又高兴又不高兴。”
    “高兴是因为我今天和你约会，不高兴是因为我今天还和其他人约会吗？”
    “嗯。”
    “会影响你修炼吗？”
    “不会……至少在我可以控制的修炼程序里，不会。至于气旋吸收灵气速率会不会因为心情而改变，我不知道。”
    “那我先说一声抱歉，虽然我无法改变这种情况，但如果你觉得我做什么能让你心情变好，可以提出来。”
    东承灵微微挑眉：“索，你最近……有点变了。”
    “你也变了，与我们第一次见面相比，你更加美丽，强大，坚定。”任索说道：“换作以前的我，看见现在的你，多半是不敢接近的。”
    “你走的这么快，所以我也不能继续踏步不前。那么……你觉得我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东承灵思考片刻，摇头说道：“不知道。”
    任索微微有些讶异，东承灵继续说道：“我不会直接判断一个变好还是变坏。只要不犯法，没有违背普世价值观，那么变好变坏这种评价，只有本人才有资格下判断。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我唯一可以肯定的，只有一点。”东承灵看了一眼不远处正站在昏暗处互啃的情侣，轻声说道：“那就是你喜欢我。”
    “索，你刚才说，只要我能心情变好，我可以要求你做任何事？”
    “嗯。”任索没有提出任何限制条件，干脆利落地答应了。如果眼前人换成林羡鱼或者任何人，任索都不会这么放心。
    但理性告诉他，东承灵不会提出过分要求。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东承灵道：“那……不要再喜欢其他女孩了，好吗？”
    “没问题。”
    东承灵微微一笑：“答应的好快啊，是真心的吗？”
    任索说道：“恋爱时脱口而出的诺言，都是真心的，就像季节到时，树梢结成的果实那么真。”
    “只是你也知道，果实从离树的那一瞬，就开始快速地过期。如果没能及时吃掉，再怎么香的果实，都会变得腐坏难闻。所以啊，恋爱中的诺言，如果后来违约了，并不是因为它们当初就虚假，它们很真，只是过期了。”
    这时候，任索忽然想起林羡鱼和小忍聊天时对他的评价。
    过期了，不新鲜了，腐坏难闻了。
    东承灵看了一眼任索：“那你这句承诺什么时候过期？”
    “我变心之前。”
    任索按着自己的左胸，淡淡说道：“除非我再次变回那个愚蠢、鲁莽、不自知、像个废物一样的自己，否则我再也不会喜欢上别人。”
    已经过期的东西，是没法再过期的。
    虽然听不到男人那种信誓旦旦的诺言，但任索这种拐弯抹角的宣言，东承灵也接受了：“那就好，索，小乔她们已经很不满了，如果你再花心的话……那就可能发生我连前车之鉴都找不到的后果。”
    任索在路灯下方站定，看着东承灵问道：“那你呢？”
    东承灵说道：“我也一样不满，跟今天无关。”
    “我已经尽我所能对你好了，”任索认真问道，像是跟东承灵谈论学术问题：“你不满的关键点在哪？”
    “你能对我有多好，就能对其他人有多好。”东承灵看着任索，平静说道：“情侣要的不是‘最好’，是唯一。”
    “女人在这方面还是很敏感的，你心里同时装着好几个人，是可以感觉得到的。”
    “果然是这样吗……”任索也没什么惊讶：“真是不可调和的冲突啊。”
    他提起头，注视着高高在上的昏黄路灯，问道：“那承灵，如果我可以给你‘唯一’呢？”
    东承灵微微一怔，旋即静静凝视着任索。
    任索带着口罩，看不出什么表情，但眼神里没有冲动，只有冷静到极点的自然。
    难道……就像乔木依所说的那样，终于逼得任索做出抉择了？
    茶仙儿说他的唯一愿望只跟自己有关，也是真的？
    他终于将这道题做成单选题了？
    守得云开见月明？
    浪子回头金不换？
    东承灵心中又惊又喜，但随即而来的是一丝担忧——任索不是这种人啊。虽然她很高兴任索选择自己，但她也不得不承认，任索之所以纠缠不清并非优柔寡断，而是因为他本来就这么贪心。
    东承灵自然是心中不满，但她也做好了共享男友的心理准备，这两者并不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