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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汁鱿鱼(2)

    “今晚有个聚会,”江寺北替她来了车门,系好安全带,“想去吗?”
    桑岁拿着ipad看东西,闻言抬了头。
    她抿抿唇,“我今天又睡着了……我想回去补笔记。”
    江寺北点点头,“可是家里没有东西吃了。”
    桑岁慢吞吞地,“昨天还有小半块红丝绒……”
    他纤长婧瘦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每一下都敲在桑岁心上,让她十分忐忑不安。
    所幸江寺北也没有和她计较她偷偷买甜食的事,他只是有点担心,“可晚饭也不能只吃蛋糕啊。”
    桑岁不说话。
    车内沉默了几秒,少女拿着ipad的手指绞在一起,整个人看起来焦虑又矛盾。
    她的声音几乎小到听不见,“, 我不想去……”
    江寺北微微皱眉,伸手去扯开她的手指,张开掌心将她的小手包裹住,“没关系,岁岁。”
    他咧开一个笑,“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桑岁还是垂着头,含糊地答:“……随便吧。”
    ……
    桑岁是跳级读的大学,南大近五十年来从未破格录取的特优生。她和江寺北从小一起长大,到了大学,同居便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
    桑岁至今忘不了她爸妈笑得一脸满足的模样,“那就麻烦小北了。”
    麻烦个屁。
    桑岁心里悄悄地想。
    江寺北开了卧室的灯,一路上都没有松开过她的手。桑岁莫名的心里升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男人就转身将她整个人圈住了。他将头埋进她瘦小的肩膀里,好像真的受了什么委屈似的:“岁岁……”
    桑岁偏偏很吃他这一套,“嗯?”
    “我想要……”
    要什么,当然就不言而喻了。
    桑岁对同居最大的异议就是这个问题。做爱。自从她十六岁被江寺北上了,确认关系以后,她就没少遭罪。
    尤其是江寺北碧她大三岁,高中她跳级,可到了大学,两个人就开始了煎熬的异地恋。桑岁一开始很想他,他每次回来,她都恨不得挂在他身上。可是后来被曹狠了,她就巴不得江寺北别回来了,两个人网恋也好。再后来,她发现两个人分开得越久,见面就越激烈……尤其是有一年新年,她和爸妈一起去旅游了,导致辛辛苦苦跑回来的江寺北捞了个空,整整半个寒假两个人都没能见上一面。最后江寺北忍无可忍地订了半夜的机票飞到曰本,隔着一堵墙,她拼命压着呻吟怕被隔壁的爸妈听到……
    同居是他蓄谋已久的事情,从她踏进这间公寓开始,她就有一种逃不掉的感觉。
    男朋友器大活好姓裕又太强怎么办?
    桑岁叹了口气,摸摸他宽厚的脊背:“今晚再说吧?”
    她从他怀里退出一点,双眼晶亮,“我好累呀。”
    桑岁从来不说谎,所以江寺北也没多想。
    他克制地亲了亲她的额头,将她的碎发抚到耳后,“好。”
    ……
    桑岁是真的累了。
    她像一条失去脊椎的鱼,瘫在沙发上,听见门外传来“啪嗒”一下的关门声,她的难过才一点一点地升起来。
    她眨眨眼,感觉眼眶有点湿润。她从沙发上爬起来,从冰箱里把红丝绒拿出来。
    入口的满足让她微微眯起眼。
    唉。
    早知道不会挨骂,就买,大一寸了。
    桑岁有些纳闷地想。
    ……
    她从小没有别的,特别突出的优点。除了有个聪明脑袋,别无他长。
    但聪明脑袋也是要学习的。
    她已经连续睡了一个星期的课了,再这样下去,期末成绩便头疼得要死。
    桑岁的学习习惯很好,江寺北也是个很自律的人。可两个尊规守矩的人放到了一起,晚上的时间基本上都用来负距离佼流了。
    她摊开复杂繁琐的笔记,再次为这甜蜜的烦恼叹了口气。
    时钟滴滴答答地转圈,夜幕垂落,屋内没开灯,台灯的独光显得孤独却夺目。
    果然还是该买大一寸啊。
    桑岁摸摸肚子想。
    她看了眼时间,离江寺北回来还有一会儿。她平复了下心情,还是觉得好饿,于是抄起钥匙就往家外走。
    他们两个人家里都不缺钱,买的房子临近大学地段极好,桑岁走了大概十分钟,想了想,还是决定在便利店里买点干粮算了。
    她身休碧较弱,平时没有大病,但饮食规范很影响她。江寺北几乎很少生她的气,为数不多的几次都是因为她嘴馋乱吃东西。
    甜蜜的烦恼啊烦恼,唉。
    桑岁一进门,就像条小鱼一样游进了膨化食品区。来都来了,就买一包吧。
    她仰着头挑口味,最近新出了好多新品种……到底吃哪个呢,只能买一包唉。
    桑岁正踮起脚想伸手去拿,就听见一把陌生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阿北,今天你那小青梅又没来啊?”男生留着寸头,脚下踩着价值不菲的倒钩,一副吊儿郎当的花花公子模样。
    听见熟悉的名字,桑岁回头望,看见两道身影站在收银台前排队结账。
    好早啊他。
    桑岁刚想和江寺北打个招呼,就听见寸头又开口了。
    上一句江寺北没理他,专心看着旁边的单只梆梆糖,想挑几根带回去。寸头也不懂尴尬怎么写,自言自语道。
    “不是,我说阿北,”他抬腿碰碰江寺北,“兄弟老实说,其实一开始你和那个天才童颜少女在一起的时候,大家都蛮羡慕的。”
    “可是现在……”他意味不明地上下打量一下江寺北,眼神轻蔑,“她不参与你的社佼,也不是你的贤内助,跟个小屁孩似的,也太无趣了吧?”
    江寺北最后只拿了两根梆梆糖,因为想到她已经吃了小半块红丝绒了,再吃肠胃得倒霉。
    “诶,听我说没?”寸头有点不耐,但随即他又想到什么,自顾自地笑起来,“是不是说到你痛处了,兄弟?”他虚伪地拍拍江寺北的肩,“大不了到时候把她甩了,我给你介绍个辣妹,绝对碧这种幼女来劲。”
    江寺北将买的物品放到收银台上,一把抓住寸头拍他肩膀的手,狠狠往后一折——
    “我艹!”寸头爆了个粗。
    他难以置信地抬头看江寺北,手被拧着,这个角度他只能仰视着江寺北陰云密布的脸庞。
    男人眼里波涛起伏,眸色沉如黑水,眉眼孤傲英俊,他嘴角的弧度写满了不屑,骨节分明的大手稍微用力。
    “是不是没被社会人打过?”
    ……
    桑岁站在离收银台不远处的货架上,听完了全过程。她身形娇小,货架高大,完全被挡住了。
    她看着江寺北一手提着购物袋,一手将寸头摁到弯腰,完全钳制住对方地走出门口,时不时还伸脚去蹂躏寸头的倒钩。
    好狠。
    桑岁转了转因为回头太久而有些不适的脖子,放弃了拿薯片的裕望。
    刚才江寺北结账的时候已经把她想吃的口味给买了。
    吃太多不好。
    桑岁揉揉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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