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不重要,因为真相必然不会让每个人都满意。
万幸,对此情景司空见惯并且第六感强烈的谢期让荀深留在了病房外,没掺合这事。
谢期对岁然道:“你先出去,让我和她说。”
岁然咬牙:“没什么可说的,我就是没推她。向晚你别装可怜,卖惨给谁看,少来那套。”
护士长厉声道:“岁然!你推别人你还有理了?你俩第一次见面,向小姐针对你干什么?”
二炮在旁边弱弱地劝了一句:“岁然,你别这样说我妹妹,她性格就这样,比较柔弱,也不太会和人相处,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岁然真的被气狠了,心里又酸涩又气愤,无法诉说的委屈让她眼眶都被逼红了。
直到手被握住。那个人的体温比她低,但握住她手的力道温柔而坚定。
谢期低声说:“我不会让你跟她道歉的。没事,我在,你先出去吧。”
岁然眼泪啪嗒嗒掉,她嗯了一声,用袖子擦眼泪就出去了。
谢期面无表情地对护士长说:“你也出去。”
护士长犹豫了一下,还是恭恭敬敬地离开了。
谢期坐到向晚旁边,垂眼看着她的脚腕。
之前已经找中医推拿过,喷点喷剂,淤青正在缓慢消退。
“好很多了啊。”谢期说。
向晚话里带着刺:“所以呢?是不是看着伤好了就让我把这事算了?”
“岁然说她没有推你。”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栽赃她了?”向晚抓紧床单。她倔强地看着谢期,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带着点泪。
谢期看着向晚,她的目光很平静。
如果谢期真的只是个二十出头的搞搞百合的女孩子,那她也许真的会被向晚骗过去。
但是她实在见过太多了。数百年间有无数的男男女女试图用各种方式引起她的注意,说是勾引也不为过。即使谢期有着明面上的恋人,照样有人自荐枕席,甚至伪装成小白花欲迎还拒。
也许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微表情,谢期就能洞察对方的意图。
因为见过太多,到最后已经漠然。
谢期有些倦怠:“向晚,我和岁然不会发展成和你一样的关系。”
向晚冷着脸:“这种话谁不会说,谁知道后面会怎么样。”
谢期无声笑笑,开口:“身体关系是最不可靠的东西,它也无法让两个人彻底绑在一起。我生命中最开始得到的是友情,对我来说,它比所有的感情都重要。我不会为了所谓的身体关系毁掉这份友情。”
向晚脸色一白。
她说不出高兴还是难过。谢期这话表明岁然对她不会产生威胁,但同样表明岁然是无法解决的威胁。
她低下头,抽噎起来。
谢期继续道:“向晚,不管今天到底是什么情况,不要再去找岁然了。”
因为在哭着,向晚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那,那你还是不相信我……她还撕了我的画……我不要原谅她……凭什么就这么算了啊……”
向晚的一幅画动辄过万,谢期给她擦眼泪:“这幅画当我买了,行吗?”
向晚抬起头,常年冷淡的面容上带着动人的楚楚可怜,她声音细细:“你都说你在意她了,我活该丢人现眼,活该被推,活该被撕画,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声音里带着赌气。
谢期当然不会走。她知道向晚想要什么。
于是她凑近向晚,两人距离近得微微抬头就能亲上。
她目光愧疚:“岁然和我只是朋友,别的什么都不会有。今天的事情我没法给你交代,真的对不起你。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向晚脸一红,声若蚊呐:“嗯。”
她害羞地低下头,谢期扯扯嘴角,站了起来:“我先去外面看看。”
谢期走了出去,留下病房内的兄妹俩。
风过庭反射弧十分之长,弄懂了谢期和向晚的关系后震惊脸:“你和老大……?”
向晚:“就是你想的那样。”
二炮:“……”
看着风过庭的表情,向晚笑了笑,她心情很好,甚至哼起了歌。
二炮看着妹妹,也许是某种奇异的血缘上的联系起到了作用,他一激灵,忽然问:“晚晚,岁然到底推没推你?是不是你故意的?”
向晚按着脚腕,神色淡下来:“很重要吗?我没必要体谅岁然,我要的是阿期的让步。”
风过庭沉下脸,他大约知道了怎么回事:“你不能这样。岁然是无辜的。”
“我就该看着谢期和别人在一起?别说她现在单身,就算她有男朋友,我也要把她抢过来。”
风过庭噌地站起来,声音带着恼火:“你是在伤害别人来达到你自己的目的!如果老大真的和岁然是一对,那你就是破坏别人感情!”
更加羞耻的字眼,二炮没有说出来。
向晚嗤笑:“不好意思,不是我看不起你们,而是你们男的真的看不出女生的心机,就算能看出来,也会洋洋自得于女生为你们明争暗斗。我是对不起岁然,但我更不想失去谢期。”
屋内的风过庭被妹妹的爱情观刺激得说不出话来,屋外,岁然固执地重复道:“我没有推她。”
谢期看着她的眼睛笑了笑:“我知道。”
然后轻声说:“对不起。”
岁然摇头:“不是你的错。”
不,这就是我的错。
我知道我们不该走得太近。
你每一世的天资都被限制,一辈子都碌碌无为,而我要带着各种各样的面具,周旋在每个男人之间。
我们都活得身不由己。
我们也不能成为最好的朋友,因为你会受到来自于我身边的伤害。
我应该尽可能离你远点,尽可能地无视你。
谢期别过脸,看着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她出神地看着空气中金色的微尘,喃喃道:“这种事无所谓的,忍一忍,一切就都过去了。”
岁然不解地皱起眉。
一旁的荀深走了过来,到谢期旁边:“处理好了吗?”
谢期点点头,刚想说我们走吧,忽然一阵闹哄哄的声音从楼底下传过来,一群家属模样的人冲了上来,嘴里大喊着哪哪医生的名字,荀深连忙护住谢期,谢期却下意识把岁然拉到身边。
荀深看向谢期拉着岁然的手。
“怎么了?”谢期问。
岁然说:“我记得那家。那家小女儿换季期病倒了,因为之前出国出差还感染了流感,越病越严重,她二十多年前在【归墟】中被辐射过,这次隐疾全部爆发出来,几天前去世了,家人接受不了打击,非说医院误诊闹出了人命。”
哦,医闹啊。谢期了然。
毕竟医闹文化源远流长,自古就有曹操杀华佗,再大的医院也避免不了这种事。
就在这时,那些头上绑着白布的人群中跑出来几个大喊:“那个护工就在那!就是她护理的小妹!”
指的正是岁然。
谢期反应神速,立刻拽着岁然往病房里面跑。
岁然跌跌撞撞:“你先走吧,让我和他们解释清楚。”
谢期头也不回喊道:“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和这些人没什么说的,快走啊。”
一个人在危急关头一定会暴露出最真实情感,所谓的伪装也会被撕下。
也许谢期也对别人好,但是所有的【别人】,都比不过一个【岁然】。
站在原地的荀深慢慢收回了手,他有些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
他刚刚想拉着谢期离开,指尖却将将擦过她的肩膀。
谢期连看都没看他,满眼都是那个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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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谢期是很难很难的事情,无论是直男,PUA渣男,心机婊,白莲花,黑心莲……都攻略不了。
谢期能一眼看穿所有套路并反套路回去(她乐意的情况下)
作者:再不日更的话,本月是无法完结本世的〒_〒
101.关于你这个大胆的想法,我国有一套完整的刑法
病房门咣一声带上,屋内争执的兄妹俩齐齐转过头。岁然被推到房间中央,而谢期正背抵着房门深呼吸。
岁然四处看看:“是不是少个谁?”?
谢期和她对视一秒。!
卧槽!
荀深!
谢期一口气还没喘顺,直接卡在了胸腔。
外面一阵喧闹,二炮:“……老大?”
谢期动也不敢动,脸色精彩纷呈如果开了门,那么那群家属就会冲进来找岁然的麻烦;如果不开门,那么外面的荀深就会找她的麻烦;如果她一个人开门出去哄荀深,那么留在病房内的向晚和岁然就会互相找麻烦……
谢期后背滑下冷汗。
忽然外面声音越发大了起来,夹杂着怒骂和推搡声,但是这阵嘈杂非常短促地就结束了,外面渐渐安静下来。谢期还在迟疑,却听见有人敲房门。
三下一顿,彬彬有礼。
那人声音平缓:“开门,谢期。”
是荀深,还是连名带姓的喊她。
谢期一个头两个大,转身开了门。
站在门口的荀深安然无恙,袖口一道褶子都没有。他看上去很冷静,冷静地过了头。
她探头看看:“那些人呢?”
荀深语气平淡:“让保镖把他们请走了。”
确定是请?
谢期压低眉眼,开始卖萌:“荀深你好厉害,我就知道你可以解决的。”
荀深:“感谢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谢期干巴巴道:“那些人是冲着岁然来的嘛,也不是犯罪分子,我就先带着她进来了……”
荀深打断她:“理由不重要。”
好吧,确实不重要。谢期丢下他先拉着岁然跑了这是事实。
谢期悄悄用指甲挠门,荀深问道:“不让我进去?”
“呃,哦。”谢期让开身子。
刚刚又是生气又是被医闹吓到的岁然这时才稳下心神注意起了和谢期一起来的男人,这一看不得了,她想起来这人谁了。
“荀深?”她惊讶道。
荀深神色看不出异样,甚至算得上礼貌:“我是。”
岁然抱歉抓头:“我上次见过你。不好意思啊应该早点认出来的,其实我在公司总能听说你的事情。”
“岁然小姐在哪里高就?”
岁然有点不好意思:“我是编剧,最近在写剧本,来医院体验生活的。”说完报了她在的公司名称。
荀深笑意加深:“真是巧,那家公司就在我名下。”
岁然啊一声:“难怪我们公司CFO经常跑中原公司。”
岁然浑然无知,谢期却神经一紧。她几步走过来,拉过岁然,抬头笑着问荀深:“现在事情解决了,我们回去吧。”
荀深对自己的情绪管理严苛到变态的程度,所有的言行举止都被他自己框在一个标准里,因而他从不失控,从不大吼大叫,所以别人很难从他的态度里感知他的真实情绪。今天这件事荀深不可能毫无芥蒂,他分明就是在不高兴,而让他不高兴的都不会有好下场。
谢期的身体无意识地挡住了荀深看向岁然的视线,这是一种警惕与提防。
荀深打量着她的姿势,嘴角惯常带着微笑,他语气轻松:“行啊。”
当务之急是哄好荀深,于是谢期匆忙和向晚他们道别,把岁然送到楼下,就准备回去了。
岁然对她挥挥手,转身回大厅,谢期看着她的背影,却忽然跑上前拉住她。
岁然被她拽的转过身:“怎么了?”
谢期张张嘴,却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她拍了拍岁然肩膀处的灰尘,笑笑:“那群人会闹很久,你要注意安全啊,实在不行就不要再做这个了。”
岁然点头:“我知道的。”
“那我走了。”谢期慢慢后退,告别的时间被她拉的很长,仿佛这不是一次普通的告别,而是余生都不会相见。
转过身时谢期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着荀深笑了笑。
荀深看着她走过来,心里却在想,原来还是有差别的。
她看着岁然的眼神,和看着自己的眼神,果然不一样。
一个带着浅浅的光,一个却是空茫茫,被或真或假的柔情覆盖住。
谢期走过来抱住了他。
荀深抬手抚过她的耳后,大约是身体不好的缘故,谢期的体温偏低,摩擦过那片肌肤就像是抚摸一块温凉的软玉。
谢期低声说:“对不起。”
荀深慢慢道:“口头道歉是没意义的,如果有下一次,你依旧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你这么有自知之明我岂不是很为难?我可是“爱你爱得死去活来”啊。
头可断血可流,人设不能崩。
谢期立刻抬头:“岁然是我朋友,刚刚又受了委屈。我不能丢下她唔……”
荀深抬起一根手指按住了她的嘴唇。
笑容冲淡了他眉眼间的锋利冰冷,他声音温和:“回去吧。”
谢期:“我得回行政院。”
荀深看着她没说话。
谢期坚持道:“我真的得回去,荀深你相信我,我会出来见你的。叔叔不会关我太久。”
荀深垂着眼,终究还是淡淡道:“可以。”
谢期回到行政院时,收到消息匆匆赶回来的士官已经等在那里,他板着脸:“总长回来了。”
谢期一边跟他道歉一边走进安检门,过完第一道安检后她对荀深挥挥手:“下次见。”
空气里带着潮湿,天边传来隐隐雷声,荀深抬头看了眼天空,转身离开。
谢期过完好几道安检门走进正院的时候还是愁眉不展,她知道荀深生气了,但是不能确定他生气到哪种程度,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说和他这种人相处真的好费心力,简直是走在刀山上,一不留神就摔得粉身碎骨。
她还在发愁,一位前院士官走过来,递给她一束红玫瑰。
“谢小姐,这是送您的。”
来路不明的礼物送不进行政院,谢期拿起花束上的卡片,看见那古兰皇室的盖戳时就知道是谁了。
果然是白行之写的,笔迹圆融优雅。
【昨晚没送你回家实属遗憾,所以今天送你一场热闹的戏。希望你和岁然相处时,能想起我曾说过的话。】
大脑仿佛被重机车碾过,谢期手一松,卡片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白行之!是他引导的今天这场事故!
晚间下了一场雨,车子行驶间带起地上的一片雨水,水滴啪嗒嗒打在车窗上,荀深手撑着额头看向窗外模糊的街景。
褚秘书说:“荀总,关于【归墟】辐射后遗症研究治疗小组已经成立备案完成。”
荀深:“嗯。”
车内温度很足,褚秘书却感觉身周冷清清的,她硬着头皮揣测老板的心思:“荀总您是不是心情不好?”
良久,荀深笑了一声。
“不是。”
荀深说话时舌尖吐出的发音配合本身的慵懒腔调,会给人一种冷系的性感。车内的明亮灯光照亮他半张脸,而另半张脸浸在窗外忽明忽暗的街景里,分割开的光暗线条勾勒着他深邃的面部轮廓。
他的目光落在不知名的地方,语气却平稳散漫。
“我活着是为了享受,不会拿别人的错误惩罚我自己。”
“褚秘书,请通知生化部门,尽快研究出液态苏HC6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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