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仪倒是还好,外面的报纸大多数把罪
责归功在她身上,顾君励虽然也受些影响,
但情况还不算太糟。只是顾清仪真是挠破头
都想不通是谁把这件事传出去的。
顾君励虽然不受多大的影响,但整
的状态看起来比顾清仪差很多,他发现这件
事太晚,对方很聪明,知道从那些小报开始
传扬。
那几份花边小报大多是在一些窑子赌场
里售卖的,平日看的都是那些三教九流的
人,多是写些花边秘史供人娱乐,上面的文
章多数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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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当真,也就当个玩乐。
但这人聪明之处在于,他勾出一个引子
又在各处埋下几个雷,不时炸上几个,一会
又编出几个故事,活灵活现让人慢慢都忘
去计较真假。
如今矛头全指向顾清仪反倒更让顾君励
不解,若是政敌,把火往他身上引岂不是更
容易得逞如今看来这个人倒更像是与欧
凊仪有怨,摆明了想毁掉她。
“不若将阿暖的身份公布出来吧。”顾父
叹了一口气,如今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家
族声誉已然受损,他也不想自己养了十几年
的女儿一下子就毁掉了。
顾君励思索片刻,沉声说道:“年前张伯去世了。”张伯是顾清仪生父的家仆,当年便是他在顾清仪父母去世时将她带到的顾家,也是唯一能证明顾清仪不是顾家亲生女儿的证人,但年前顾君励收到消息,他已经病逝在老家了。
“…这如何是好啊?不若我亲自去说罢。”顾父夹紧了眉头,也是满腹忧愁。
顾君励垂着眼睛没说话,他把报纸撤了,外头的妖风反而刮得愈发厉害。若是父亲自去说,旁人更会说是他们顾家欲盖弥彰,愈发做实外面那些有损顾清仪声誉的流言。
“爸,我自有主张,您别管了,好好休息。”他说完起身离开了花厅,抬脚上了楼。
不意外的,顾清仪正坐在二楼的阶梯上等他,方才他们让她先回房,她果然没有乖乖听话。
顾君励叹了口气,上前将她从地上抱起来:“为什么不乖?嗯?”
顾清仪搂着他的脖子挨到他怀里:“哥哥其实这样也好…”她不在乎外面的人怎么说她,原本就是她勾引的他,外面的人不过多编了几个故事罢了。只要顾君励没事,她名声有多臭她都不在乎。
顾君励把她放到床上,仔细给她盖上被子,摸了摸她的脑袋沉默了片刻:“这样不好,哥哥要你永远都是开心的。”
“我很开心啊,真的。我可以光明正大的与你在一起了。”她眨了眨眼睛,脸上勾起一抹笑,眼睛在灯光的映照下璀璨明亮,看起来似乎真的很开心。
顾君励垂着眼睛看她,眼底似有暗影在流动,他低下头在她光洁的额头印上一个吻,长叹了一声:
“阿暖,对不起…”
对不起,没有护好你…
最近报纸上又开始出现关于顾君励与顾清仪的文章,不过画风却忽然一转,一改此前的风格。称顾清仪是被顾君励强迫的,说顾君励很早便觊觎自己的胞妹,甚至趁机强占了她。
文中甚至还采访到了一个酒店的服务生,那人称亲眼看见顾君励将他妹妹囚禁在酒店里,期间顾清仪一直在哭闹,求顾君励放她出去,但他都无动于衷。
此文一出可比先前那些毫无证据的花边新闻要让人信服得多,不仅描述细致,且还有人证。一时间舆论哗然,顾君励再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
顾清仪:哥哥,我是开心的。
顾君励:不,你不开心。
顾清仪:哥哥,我觉得我挺开心的。
顾君励: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我觉得你不是真的开心。乖,听我的,你不开心。
顾清仪:…
———
顾清仪翻着报纸皱了皱眉:“为什么这章又短了?”
顾君励撇过头看了一眼:“嗯…好像是短了些。”
她摇了摇头,攥紧了拳头:“这个作者太不努力了!也不看看自己人气都掉到哪里去了?她是在想屁吃?”
顾君励垂着眼睛看着手里的文件,状似无意的说道:“听说她的狗已经臭到能把她熏醒了,今天她打算要把那只狗处理掉。”
顾清仪大惊失色:“怎么…处理?”
“自己洗。”
…不后悔(图文)
顾清仪觉得有些不对
宅子里的报纸全给收走了。问了顾父,
他说:阿暖没必要去看那些东西,平白惹得
自己不开心。
她也已经有阵子没出门了,自打前阵子
她被报纸塑造成一个无视伦常的荡妇之后,
她也便没出过门。
她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问顾君
劢他总说:别担心,有我在。”
可是顾君励回来的时间却越来越晚,最
近甚至已经好几天没能回来。外贸区的事务
早已告一段落,总统先生前阵子也已经回了
南京,不知道他为什么又突然忙了起来
顾清仪站在院子里的花墙旁,盯着新长岀
来的嫩芽发呆。她觉得父亲和顾君励在瞒着
自己什么,让她莫名的觉得不安。
风吹过,初春的风还带着湿冷的空气,
刮得人刺骨的疼。她紧了紧身上的大衣,转
身慢悠悠的往屋里走。
想不到大少爷是这样的人
真是看不出来.
花墙后头传来的声音让她脚步一顿,她
皱了皱眉站在原地没动。
“平日看着倒像个正人君子,做的事可就…啧啧啧…”那人发出啧嘴声。
“你说他那么多女人不要,非要搞自己妹妹是怎么想的?我看这事蹊跷…”
“别人亲眼见到的还能有假,那天晚上大小姐和大少爷确实都没回宅子,我那天刚好守夜来的,记得真真的…”
“…大少爷已经好阵子没回来了吧,听说被那些游行的学生们堵在了外头,一堆人骂着要他下台呢。”另一个人附和道。
“那他要是下了台,顾家岂不是就要倒了?你们想好下家没有啊…”
顾清仪心头冰凉,是发生了什么导致火又往顾君励身上烧?难怪他们不让她看报纸!
她快步往屋里赶,顾父正在花厅里练字,她很快走到他面前问道:“爸爸,哥哥为什么没回来?”
顾父拿笔的手顿了顿:“他忙吧,过阵子就好了。”说完继续提笔习字,但顾清仪分明看见他的笔尖几不可差的抖了抖。
“您把报纸收哪去了?我想看看今天的报纸。”
顾父终于抬起眼看她:“报纸都拿去厨房烧了,告诉你了最近别看那些东西,回房去吧,你哥哥会处理好的。”说完低下头没在理她。
顾清仪再原地站了半晌,转身出了花厅,跑回自己房间拿了个包便又跑下了楼,她很快到了大门处,让徐伯送她出门。
徐伯一脸为难:“小姐,最近外面不太平,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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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别出去了。”无论她怎么说,徐伯都不愿意送她出去。
顾清仪顿了顿,便不用车自己也能出去,可门房看见她过来也是一脸为难,称老爷不让她出门,自己不敢放行。
顾清仪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走到屋后的小门处,果然那里被落上了一把大锁。
她被软禁了,若不是今天无意间听见那几个小厮的对话,她还被蒙在鼓里。
顾君励已经一周都没有回来了,这几天宅子里的气氛越发紧绷,顾清仪只能从顾父脸上的神情来猜测现在的情况有多糟糕。
很明显,情况不太好,顾父已经没有办法再在花厅里静心习字看书,她常常能听到花厅里传出的叹气声。那些叹息像一颗颗沉重的石头压在她心上,让她昼夜难安。
她夜里没法入睡,总是坐在二楼的楼梯口等顾君励。
终于在半个月后的一天深夜,她听到了屋外的汽车声。哒哒的皮鞋踩踏声从楼下传来,一步两步…她数过,他只需要走过11道阶梯,便能看见自己…
昏黄的灯光下是他消瘦的面庞,两人隔着阶梯静默着没说话。他又瘦了,下巴上一片青色的胡渣,满眼的血丝是掩不掉的疲惫。
顾清仪觉得心口剧痛,她站起身从楼上跑了下来,一下冲进了他的怀里。
顾君励将她稳稳的接住,靠在她颈间长长的叹了口气:“阿暖…”他能感觉到她抽动的肩头和自己胸前濡湿的热意,她哭的比她自己受伤还要难过。
“哥哥…”她紧紧的搂着他泣不成声。她这几天一直在想,为什么外头的风向会变,从说她勾引兄长,变成说他觊觎胞妹。
她想起那天夜里,他向父亲坦白时,也是把责任全揽在了自己身上。她忽然就明白了,这个男人为了护住自己能做到什么地步,哪怕现在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他也依然不想让她受半点伤害。
“你后悔吗?”她抬起脸看他,眼睛里的泪顺着眼角往下掉。
顾君励暗了眼睛,他抬手轻柔的为她抹去脸上的泪珠,声音低沉又霸道:
“不后悔,你也不许后悔。”
———
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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