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从高潮的余韵中回过神，浴缸已经被放了水，他把她抱进浴缸，一点一点给她清理那些欢爱痕迹，动作轻柔而
    小心，尽量不碰到她臀部的伤处。温热的水浸上那些细小伤痕，隐隐的刺疼。
    她看着他，觉得有点委屈，水汽便氤氲着蒙上眼睛。
    他发觉她的小情绪，拿过一条毛巾给她擦了擦眼角：“还疼吗？”
    “疼。”她吸吸鼻子，“怕会打破。”
    他拉她起身，用一条浴巾围住她把她擦干，然后拉她趴在沙发上：“我看看。”
    他的手指按上她臀部的皮肤，她轻轻抽了口气。他摸了摸那些被皮带边缘打出来的瘢痕：“红是挺红，有些地方紫
    了，但是没有破。”
    她还是觉得委屈。毛巾堵不住眼角的泪珠子。
    “哎。”他叹了口气，用手轻轻给她揉。
    “沈辰……”她小声叫他。
    “嗯。怎么？”他很有耐心地回答。
    “你会不会有一天不要我？”
    “不会啊。为什么不要你？”
    “如果你不要我了，可不可以有一些征兆，提前跟我说一声，这样我好做心理建设……”
    “不会不要你的啊。”他失笑，“怎么就不要你了啊。你是不是在这里遇到我之前就已经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
    她埋在他膝盖上，点点头。
    “所以你扔那么一堆筹码在我身上，是想羞辱谁呢。”他又问。
    她咬着嘴唇难为情，也不说话。
    “如果有一天我真不要你了，”他故意把声音拖得长了些，“我想，那你肯定是做了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大
    概是会把你暴打一顿，捆起来塞进后备箱，然后拉到没有人的野外扔掉吧。”
    “所以，你可千万别让我不要你。”他拉她起来，点了点她还有些发红的鼻子。
    “那怎么样才是让你难以接受的事情？”她问。
    “现在来看都是可以接受的。”他说。
    他们相拥着睡到早晨。苏给同事打了电话，说家人托她买东西，自己改签了晚些的机票。
    沈辰在换衣服，好笑地看着她：“你撒起谎倒是一套一套。”
    “反正也都赶不上回去的飞机了。”
    “现在饿了吧？”他问。
    她听见自己的肚子确实叫了一声：“嗯，饿的。”
    他们出去吃早茶。拉着手，十指相扣，就像最普通的情侣那样。他也换了休闲装束，看着竟多了几分少年的清澈
    感。茶餐厅里食物的香气勾得人垂涎三尺，胖胖的老板一团和气，招呼他们落座。
    他们点了虾籽馄饨、牛杂、豉汁凤爪、青菜和一些小点心。食物端上来，苏便迫不及待地每样夹一点放在自己碟子
    里，尝尝这个，又尝尝那个。
    “这个好吃。”她指指牛杂，然后又夹起一只烧麦，咬一口，“这个也好吃。”
    他也夹一筷子入口：“嗯，是不错。”
    沈辰自己吃得不多，但他喜欢看她吃饭。她吃起饭很香，是真的对食物投入的热爱。他看她狼吞虎咽，应该早就饿
    了，只不过昨晚和他赌气故意不说。想到昨晚，他稍微觉得有些抱歉。因为那顿打不全是调教，而是带了些情绪在
    里面。
    “慢点吃。”他给她倒了杯茶，“对了，问你个问题。”
    “什么？”她从馄饨碗上抬起头。
    “怎么每次打你你都硬扛着，不喊个安全词什么的吗？”
    “啊？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诶……”她有些懵。不是不知道安全词的意义。SM关系中，它的存在相当于给双方一
    层限制，避免S做出超过M忍耐限度太大的行为。当进入调教，肉体疼痛是难以避免的，而有时M的挣扎哭泣都会
    让S更加兴奋。所以如果没有一个安全词作为警告和提醒，很可能会出现伤及人身安全的情况。
    但她确实没有想过。可能是太信任他，信任他不会伤害她，也可能是他的口味不算重，基本每次都在她的承受范围
    之内，也没出现过什么令她反感的玩法。
    “不如还是定一个安全词吧。”他说。
    “啊，那定什么？”
    “你想一个。”
    她认真地想了想，“不如就‘百忧解’好了。”
    “为什么是这个？”
    “因为……”她歪头看他，“希望永远都不会用上安全词。”
    他在她头发上揉一把：“也就是你这样的家伙。水都流到地上也不知道吱声。”
    她的脸和脖子又红到耳朵根，偷偷环顾四周，确认没人听他们交谈才白他一眼。
    他送她去机场。在候机大厅久久地吻她。
    “回去以后好好休息，你这一趟也够折腾的。”他叮嘱。
    “是啊。不过还是蛮有收获。”
    “肯定会有。你一直都很优秀啊，只不过不自知而已。”他亲亲她的头发，“再大胆一点，有野心一点，你会做到
    行业顶尖的。”
    “主人……”
    “嗯？”听见她突然这么叫他，他有点意外。
    “我想为你让自己变得更好。”她鼓起勇气对他说，“我想让自己各方面都变得更好。”
    他笑了：“好啊。你能这么想真不错。你要加油。”
    告别总是很艰难。她看着他温和的笑容，想就待在他身边不走。虽然这不可能。
    “还有……下个月的复仇者联盟，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去看？”她问。
    “当然可以。你提前告诉我你想什么时候去。”
    她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就答应，心中一阵欢呼雀跃，身体似乎都轻快了几分。虽然美好的时刻不是时时都有，但她就
    是贪恋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这样一来，后面的时光又多了些期待。
    沈辰目送她走进安检门，才转身离开。
    手机叮咚一声响，他滑动屏幕，是一条微信。
    “小叔叔，下个月我要开画展啦。你一定要给我捧场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