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如何打算的?”
因着一些前尘过往,自家夫君向来忌讳那九重天上的天帝,名唤婉露的蓝衣仙子也不提建议,只等青衣仙君的决定。
“如今的白宣,真是越来越会耍心机了...”他将怀里听得迷糊的女娃紧了紧,继而说道,“他竟派他的儿子来邀月儿前去狐王宫,晟儿比月儿都还小,你说,我怎好意思否了一个小娃娃的邀请?”
闻言,婉露扑哧一笑,亦是感叹:“白宣做事,确是越来越绝了...”
“白晟宇要来?”总算是听到了重点,女娃拽住仙君的衣领,天真地问,“我这小侄子什么时候来呀?”
“大概午时便就到了。”他揉揉女儿香软乌黑的发顶。
“钰郎,月儿已经六百岁了,换做人间年月,她也有六岁了,我们不可能照看她一辈子的...”婉露上前一步,将青衣仙君微凉的手掌轻轻握住。
凝着眼前一袭脉脉天水蓝,温婉清丽的妻子,名唤白钰的青衣仙君终是叹息着吐出两个字:“是啊...”
又是一段长风渡过,摇曳了廊檐下的铃铛,只听到一阵继一阵的玎玲作响。
重九日,玉皇归。
今昊天玉皇历劫归位,乃是六界四海的大日子。数十万年前天庭初立,凡人得道成仙的张百忍竟力压东王公和西王母,加冕登帝,成为当今天庭的第一位天帝。其在位十数万载,将天界治理的井井有条,保得六界河清海晏。
后卸任天帝一职,跳入轮回台,亲历一千七百五十道劫难,共耗时十二万九千六百年。终是证的天地,修得太上金身,今朝归位天庭。
塑得金身,便能与天地同寿,除开天生便是金身的王公王母和神尊南袖,昊天玉皇乃普天之下,唯一一个受天道加持的金身神仙。
由此,六界四海的统领皆须前往天界迎驾。
彼时,狐帝白宣同狐后南烟,带着自家儿子白晟宇及堂妹白惜月,正驾着云辇前往九天之上,万里之遥的天庭。
所谓云辇非是天上云所制,不过描金绘银装潢贵重的一部驾辇罢,因着无人驱使自行于云间,遂唤作云辇。自云辇腾上云天起,一路上便听闻各种嘈杂喧闹,滚滚不歇。这还是白惜月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她不免有些好奇,撩开车窗处的月白纱帘,前倾了身子向外探看。
这一瞧可不得了,只见各式驾辇各种坐骑各路神仙,往来熙熙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这昊天玉皇究竟是个什么人物呀?怎得听说他回家,这么多人都要来看他?正想扭头问问南烟嫂嫂,忽而一尾通体墨黑的龙自她眼前呼啸而过,卷起的云尘直扑眼睫,刺的她眼睛生疼。
等她揉了眼睛再去寻那条肇事逃逸的黑龙时,只见那硕大的龙尾一摆,消失在了天际尽头,彩虹深处。
哼!不就是会瞬移这样的小法术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忿忿不平地放了纱帘坐回车厢里,嘟着嘴暗自生起了闷气,也不知爹爹和娘亲是怎么想的,都不肯让自己先修习一些仙法...
“小姑姑,你眼睛怎么了?怎得红红的?”
白晟宇同白宣坐在车厢一侧,白惜月与南烟坐在另一侧,是以,小姑姑的一举一动白晟宇皆看在眼里,眼见白惜月神色不虞,他不禁出声相问。
白惜月只是瞟了他一眼,便扭过头去,不作言语。
还记得圆圆胖胖的小侄子白晟宇,根本不等他身后狐王宫派来的使者,一个掐诀便瞬移至大殿中央,脆生生地向她爹娘问了好。可恨这小侄子比她还小着月份,居然已惯会使用一些法术了,这让她当姑姑的脸往哪搁?
是以,从山月居出来直到现在,白惜月就没搭理过白晟宇。
可怜的青丘少主,他实在不晓得自己哪里招惹了这好看娇俏的小姑姑,竟惹得她连话儿都不同他说一句。
大概是看出了两个小孩子之间的怄气,南烟环住身边的女娃,温声问道:“月儿,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要不是带着我,你们也不用坐这慢吞吞的云辇了...”小姑娘扑闪着一双大眼睛,面上有些微的懊恼。
南烟一怔,笑了笑:“你方才也见过外头的喧闹了,这赴会的神仙们,哪个不是神通广大,惯会瞬移之术,为何还要乘坐骑前往呢?”
“是啊?这是为何?”
“等你长大了,便就明白了,这成人世界里,有许许多多潜在的规矩,并不好玩的。”她爱怜地摸摸女娃的脑袋,“所以,你爹娘不愿你过早开始修习,不过是想你,不要那么快长大罢了...你莫要怄他们的气。”
第2章 入天庭,见天帝
白惜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虽然不太明白南烟嫂嫂此话究竟何意,但身为青丘狐后,在狐族之中声望甚高的嫂嫂,定然是不会说错的。
她再次掀了纱帘,这次警觉了些,不再把身子探得太过。抬眼向前路瞧去,只见一张狐面形状的皓白玉牌挂在车篷的檐角下,随着云辇的颠簸而起伏摇晃。
很快,那摇晃起伏的玉牌便就停息了,他们——抵达南天门了。
轿门自行敞开,白晟宇率先蹦跳着下辇,眼见身后跟着的是小姑姑,连忙讨好地探出手臂搀她下车。眼见小侄子这般乖觉,小孩子那点骤来骤去的无谓闲气也便烟消云散,不一会儿,两人又打打跳跳地玩闹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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