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还热议殷勤的问:“两位,如果需要到官府过户,小的也有熟人,价格也能更便宜,保管办好。”
王永珠既然大数目的银子都掏了,自然不会省这点,更何况,有了官府过户的官印,就算田老板想反悔也不成了。
爽快的点头:“那就麻烦严大哥了。”
严中人巴不得这样的麻烦多几件,小心翼翼地引着两人到了官府,果然熟门熟路。
往一个小吏手里塞了一锭银子后,效率十分的快,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房契、地契上面全部都换上了王永珠和宋重锦的名字。
而且缴纳的税银也比上次买地便宜一半。
王永珠知道这是严中人的功劳,出来就痛快的给了严中人十两银子的中人钱。
严中人喜笑颜开,这中人前,是卖家和买家一人一半。
如今光买家就给了十两,到时候卖家那边还有五两,这一天就挣了好几个月的开销。
这种爽快的大客户,严中人自然还想以后有联系,有生意也别忘了自己:“两位,以后荆县只要是买卖,出租之类的事情,只管找我老严,保管给你们办得妥妥得,半点心都不用你们操。”
王永珠也很满意,认识严中人这样的地头蛇,以后很多事情也就好办多了。
当下也笑意盈盈的跟严中人寒暄着,两人都有心交好,没两句,就大哥妹子的攀上了交情。
严中人知道两人不住在县城,还主动建议,他帮忙把房子给挂出去,有合适的人,就帮忙出租出去。
这院子有人住,有人气,还能收点租金,比空着院子,让院子败落了好。
王永珠没口子的谢过了严中人,三人前后着出了衙门,还没走出多远,就听到了一个声音:“老严?事情办好了没?我可等着银子用,你可别诳我,不然我可不饶你,咿,这是…”
三人扭头看去,严中人立刻笑开了:“原来是田老板,我正要去找你呢。事情办好了,我老严办事你还不放心?整个荆县谁不知道我老严说话算话,从来不做那坑蒙拐骗的事情?”
田老板?王永珠笑眯眯的看着那人。
中年男人,圆滚滚的身材,一双绿豆大小的眼睛眯着,额头上满是褶子,头发已经看到星点的花白。
眉宇间有散不去的郁气,两条眉毛耷拉着,整个人看上去就有种说不出的丧气的感觉。
听到严中人说事情办妥了,田老板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苦涩的笑容来。
“那感情好,来来来,我请你喝茶,喝茶,这两位是?”田老板看着王永珠和宋重锦,郎才女貌,虽然衣着普通,可气度不同于周围人,顿时带了几分小心。
“嗨,这不是巧了么,这两位就是买田老板你的铺子和房子老板。”严中人十分精明,先见王永珠不爱出面,此刻就先用眼神看了一眼王永珠和宋重锦,见王永珠点点头,才介绍。
田老板脸上的笑容顿时又热情,又尴尬,搓着手:“那……那相请不如偶遇,既然遇到了,不若让我老田做个东,请两位喝个茶?”
王永珠如今已经将铺子什么的都过户了,盖了官府的印,也不怕田老板知道反悔了,反而还想看看田老板知道真相后的表现。
也不虚客套了,拉拉宋重锦的手。
宋重锦立刻就明白了,沉着脸点点头:“那就叨扰了。”
算是答应了。
第四百六十六章
田老板将三人请到路边一座茶楼,念着这好歹是买了自己铺子,解救了自己燃眉之急的恩人。
特意点了二楼的雅座,上了最好的清茶,又点了半桌子点心,分宾主坐下。
寒暄了两句,田老板狐疑的看着宋重锦:“这位贵姓?我仿佛在哪里曾经见过?”
“鄙姓宋,宋重锦。以前曾和田老板有一面之缘。”宋重锦点点头。
“宋重锦?”田老板咀嚼着这个名字,总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
“那这位是?”田老板看向王永珠。
“这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姓王——”宋重锦知道王永珠特意跟着田老板到茶楼来的恶趣味是什么。
也特别慢条斯理的回答,尤其在王字上加重了语气。
田老板心中本就有鬼,一听姓王,就脸色一变,再看宋重锦,终于想起来了:“是你!那日是你赶着马车…”
说到这里,他那里还不明白,自己这是彻底的被摆了一道,顿时脸色刷一下子白了,哆嗦着手指头,指着王永珠:“你……是你……是你设下的圈套,害得我家破人亡!你……你好狠的心啊…”
王永珠慢吞吞的喝一口茶,才开口:“田老板客气了!我所作的一切,跟田老板相比,还是远远不如的。不过您放心,我会努力赶上您的!”
田老板被噎得只翻白眼:“你们……你们欺人太甚!不过就是一个方子,你居然害得我半辈子的基业全部葬送了!你们这么心狠手辣,迟早……迟早要遭报应的!”
严中人多精明的人啊,几句话就听出来,这买卖双方有旧怨啊。
而且听田老板的口气,这被害得变卖家业要回老家养老,都是眼前这个王家妹子害得?
顿时竖起了两只耳朵。
王永珠冷笑:“田老板当初派孙阿福去偷我家方子的时候,肯定也没替我家想过,这方子要是从我家被偷走,我家会不会家破人亡?你派的那个孙阿福,到我家就祸害得我家哥哥嫂子家宅不宁,兄弟阋墙,最后要得手了,还妄图往我家水缸下毒,毒死我家。”
“如果我们没有防备,被田老板派的人得手,恐怕此刻一家都在地下眼睁睁的看着田老板靠着我家的方子攀附上贵人,一步登天,从此荣华富贵一辈子。那个时候恐怕田老板也不会觉得自己心狠手辣吧?”
田老板翕动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严中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这是田老板要偷着王家的方子,被王家的发现了,反设计了田老板。
田老板计差一筹,落到如今的地步。
这还能怪人家王家?不管是什么方子,能被人惦记的,肯定是好东西,弄不好是传家的。
要偷人家一家子活命养家的方子,还要下毒害人,这要换作自己,非要跟人拼命不可。
田老板也知道,此刻除了认栽,并而他法。
如今他得罪了贵人,同行落井下石,已经如同丧家之犬。
王家愿意出一千两买下他的房子和铺子,让他还能带着银子回老家,安稳的过完下半辈子,已经算是大方了。
他着实没什么可抱怨的。
脸色青白交错了半天后,田老板才跌脚叹气道:“我老田手艺不如人,心计也不如人,落得如今田地,是我的报应!我没什么可说的!我只有一事不明…”
话没说完,王永珠就道:“想知道我那个方子的问题在哪里?”
田老板错愕的看着王永珠。
王永珠一笑:“你卖铺子,卖染坊,非得搭上那批被染废的布,不就是想着能否惊动我,用一千两的低价,不就是想引诱我出来吗?”
田老板的脸色一变。
宋重锦不动声色,只看着田老板的眼神添了一丝杀气。
严中人顿时露出几分不安来,这笔生意要出到了现在出了岔子,他这积攒了半辈子的名声可就完了。
这么想着,他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两步,冲着门口的店小二使了个眼色。
店小二点点头,蹑手蹑脚的下去了。
王永珠说完这番话,好整以暇的看着田老板,一点都不担心。
田老板咬咬牙:“被你看出来了,那再藏着掖着也没意思了。我想引出你来,没别的意思,我就想知道,你这个方子,我按照上面来染的颜色,我也偷偷收买了吉祥染坊的一个小伙计,步骤我都一一比对过,没有差错,我才开始染。”
“最后出来的成品布,看起来跟吉祥染坊的也一般无二,手感什么的都一样。可是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你是怎么做的手脚?会让我染出来的布,一沾水就完全毁掉了?”
“我想不明白!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差错在哪里?要是弄不明白,我就算是死也不瞑目!我如今家破人亡,就因为你这张方子,你让我死,也当个明白鬼吧?”
田老板实在是不甘心,他打小学染布,从学徒混到如今这个地步,自认为也是经验丰富,可没想到临到了了,被一个年轻的姑娘给涮了。
一辈子的基业栽了,什么都没了!这也就罢了,最让人憋屈的是,他连让自己家业毁掉的方子都没弄明白。
因此,无论如何,他都要弄个明白!
王永珠定定的看着田老板,半晌才露出一个笑容来:“想知道?”
田老板拼命的点头。
“不告诉你!”王永珠又不傻,这最关键的一步,要是告诉了田老板这个资深业内人士,不是就等于告诉他方子了吗?
想知道?憋不死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
说完,丢下一锭碎银子,拉着宋重锦,悠哉游哉的下楼了。
田老板眼珠子都红了,伸手就要去拉王永珠。
被宋重锦一个杀气腾腾的眼神给钉在了原处,再也不敢动了。
严中人看田老板的眼神,跟看二傻子一样,真当别人傻?这方子最关键的地方告诉你?
摇摇头,将怀里的银票和金锭拿出来,放在田老板面前:“这是剩下的银子,你点一下,如果没问题,就将我写于你的契书拿来。”
田老板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两锭金子,要伸手拿。
被严中人拦住了。
他从怀里掏出契书丢给严中人,然后将金锭子抢在手里,仔细的打量了半天,突然笑起来:“宫里的赏赐……终于,终于是我的了……我也有赏赐了…”
严中人看田老板疯疯癫癫的样子,忙忙的打开契书看了一眼没问题,揣在怀里拔脚就走。
第四百六十七章
七里墩。
王永珠突然离开家,除了张婆子知道是为了什么,其余的人都只模糊从张婆子的嘴里得知,王永珠是去县城办事去了。
至于办什么事,张婆子没说,也没人敢问。
王老柱倒是晚上嘀咕了两句,说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没有人陪,就单独出门去县城了,让人知道背后会说闲话的。
被张婆子几句话就给堵回去了。
没了王永珠这个镇上太岁在家里,可还有张婆子这个定海神针。
闺女不在家,张婆子还操心些,就怕几个儿子媳妇懈怠了,耽误自家的生意。
闺女这次去县城可是要办大事的,只可惜家里还是底子太薄,啥事都帮不上闺女,还尽给闺女拖后腿。
要是这山货生意再出岔子,岂不是又要闺女收拾烂摊子?
因此张婆子反倒比以前更严苛些,时不时骂两句,紧一紧大家的皮。
王永贵背着张婆子叫苦连天,这妹子出门了,他还想着松快松快,偷个懒啥的。
第2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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