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呀太子!”为秦氏供职六十多年的老先生,在儿子的搀扶下,走到赢子尘面前,指着他的鼻子,恨铁不成钢的怒吼,“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
瞥一眼扶着老人家的中年人,赢子尘眉尖一挑,冷冷道:“我敬您是老前辈,可您再老资格也不过是下臣。我的决定,您没资格左右。”
“你!你……”老前辈气得一口气倒流,剧烈咳嗽,咳得骨头都快散架了!中年人连忙拍打老先生的后背,怒视赢子尘。赢子尘却依旧冷漠:“把我的事添油加醋说给老前辈听,让你父亲找气,如今倒怨我了?”
老先生终于止住咳嗽,喘息着说:“你啊你,若吾儿不与我说,我怎么知道你现在正一步步堕落下去啊!当初我跪在你爷爷面前发誓,要一辈子效忠皇室!如今叫我对皇家的不幸视若无睹,还不如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前辈,”赢子尘冷冷道,“您辅佐先皇和父皇半生,在世界大战之后,为了这个国家鞠躬尽瘁,我从来都是敬佩您的。可惜现在,您老眼昏花也就罢了,难道耳朵也聋了吗?我赢子尘到底做过什么,您只认自家后生的一面之词,天下苍生叫苦连天,你难道听不见吗?”
瞥一眼扶着老先生的中年人,他此刻已经满头大汗了。赢子尘冷哼一声,冷冷道:“为这个国家,您确实一生操劳。只可惜,当初鞠躬尽瘁的功臣一家,如今也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贵族罢了!”
说完,赢子尘愤然离去。
转过一个拐角,章净轩正斜靠在墙上,双臂交叉于胸前,笑看着赢子尘。经过这位笑得十分意味深长的家伙,赢子尘闷声道:“什么都别问,我不想回答。”
章净轩哈哈大笑。
赢子尘挑眉:“你那边挺顺利?”
耸了耸肩,章净轩回应道:“如当初预料的那般糟糕。各大巨头已经陆陆续续开始抛售秦氏的股票和债券,你们的股价一落千丈。依附在秦氏的小虾米也越来越倾向于找新的宿主。各地方的秦氏分公司捣起乱来更肆无忌惮了,大概是以为皇太子已经不中用了吧。”
赢子尘哼笑“那就让他们看看,我到底中不中用!”
章净轩也挑起嘴角,玩味道:“跌吧跌吧,不跌得够低,我们还得头疼。”
赢子尘揉了揉眉心:“搓破泡沫的过程不可能舒服,庶民企业那边就靠你了,我得想办法把素质优秀的秦氏企业留住。先回公司,有事电话联系。”
“你不回家?”章净轩笑问,“这个点已经够晚了,你还打算奋斗到天明么?”
“有什么办法?”赢子尘又揉了揉眉间的穴位,“我做的事最耗心力。向来忠诚于秦氏的公司现在都惴惴不安,我必须一个一个亲自安抚!”
“还真是辛苦。”章净轩嬉笑道,“我刚刚还听说有人在你家等你,若不回去,恐怕今天是见不到了。”
“等我?”赢子尘心头顿时一跳,“谁?”
“回去看看就知道了咯。”章净轩回答。
……
赢子尘家里的网络与‘秦贸’的内网相联,所以在哪工作都一样。平时常住公司,仅仅是方便罢了。可先前章净轩的一番话让赢子尘坐立不安,于是便直接驱车回家。
现如今,整整一栋房子都被改成赢子尘的私人住处,他却依旧习惯睡在第叁层。电梯门打开,赢子尘回到阔别几日的家,外套随手丢到沙发上。
屋子里黑溜溜的一片,也不见有谁迎接。赢子尘觉得奇怪,打算去客房看看。
房门一开,赢子尘便听见屋内有声音,紧接着,灯亮了。“程婆婆?”赢子尘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程婆婆笑眯眯地说:“陛下派人送我们来的。您刚回来吗?要不要吃点夜宵什么的?我刚煮了小肉粥,还剩下不少,您要不要尝尝?”
“不用。”赢子尘松开领带,淡淡道,“谁跟你一起来的?他现在在哪?”
程婆婆回应道:“小殿下睡在那边的房间呢。那边的床小,跟摇篮似得,小殿下喜欢。”
赢子尘手上的动作一顿,立刻丢开领带,转身大步向那个房间走去!这栋房子里几乎所有家具都是专为赢子尘定制的,唯有尹沐卿以前住的房间里有小床!
开门很急,赢子尘却小心不发出任何声音。房间里漆黑一片,床边坐着一个窈窕的身影,是赢子尘的表姐。司马竹音抬头,欢笑时露出的雪牙在月光下格外显眼。
“你终于回来啦。”走到赢子尘身边,司马竹音小声说,“快去陪陪逸儿吧。找不到妈妈,他可哭了好久呢。”
赢子尘点了点头,悠悠走到床边。
借着月光,赢子尘看见小家伙睡在尹沐卿过去睡过的床上。小肚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贴近便能听见他稚嫩的鼻息。小嘴红嘟嘟的,不时动两下,似乎在梦里吃到什么好吃的东西。长长弯弯的睫毛下,是两道泪痕,印在两个粉粉嫩嫩的小脸蛋上,看着可爱,也让人怜惜。
轻轻抚摸儿子的额头,赢子尘问:“他吃了晚饭吗?”
“喝了一点粥。”司马竹音轻叹一声,说,“小家伙断奶才半个多月呢。原来总有妈妈的奶水混着粥喝,现在只能找御厨搞些好喝的肉粥。我们还讨论着,要不要拿奶粉混到粥里面骗他喝下去。”
赢子逸抽了抽鼻子,似乎又要哭出来了。赢子尘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肚子,发觉儿子的肚子还没自己的手大。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赢子尘摇了摇头:“现在断奶太早了,逸儿应该呆在妈妈身边。”
司马竹音奇怪的问:“那尹沐卿为什么急着把他送回来?宝宝好可怜,这么小就离开了妈妈。”
赢子尘没有回答,眼睛里却盛满柔光。
看弟弟这般模样,司马竹音笑了笑:“我先回去了,现在正在研究新产品,忙得很呢!你好好照顾自己儿子,可别让他再哭鼻子了!”
赢子尘此时此刻只关注自己的儿子,司马竹音笑了笑,悄无声息的离开……
看着自家儿子许久,整整一天的疲惫与烦闷,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困意便如同猛兽一般袭来。儿子看起来很像他,稚嫩的呼吸一下又一下,轻轻吹掉了常年盘踞在他心底深处的孤独。于是,赢子尘困得睁不开眼睛。
掀起被子的一角盖在身上,侧躺在儿子身边,赢子尘渡过了这段时间最安稳的晚上。有他的逸儿陪在身边,如此夜晚,大概还会有很多……
……
“殿下,陛下刚刚发来消息,小殿下已经到了太子殿下的住处,有程婆婆和司马氏的大小姐照看着,您放心。”
“谢谢。”说着,尹沐卿已经换好衣裳起身,微笑着点了点头“走吧,司机已经等久了。”
新皇太妃的一举一动都悠然大气,即使已经工作多年的助手,看她的目光也充满崇拜!跟着皇太妃走出宾馆,坐进轿车,一路上都有荷枪实弹的士兵列队左右!助手虽习惯了国外紧张的气氛,如此阵仗却还是第一次见!
轿车缓缓移动,尹沐卿望着窗外,眉头紧皱。
街上有身着军装的东瀛士兵,戴着白底红日国旗的东瀛示威人群,处处有焚烧高丽国旗的火堆。时不时,居然还有坦克悠悠驶过!
揉摁着眉心,尹沐卿轻叹了一口气:“天天都是这副样子,所以我才讨厌出门!”
助手姑娘哼笑:“东瀛和高丽现在正打得正欢,我们烦什么?等他们打得两败俱伤,我们再渔翁得利!”
尹沐卿皱眉看她一眼,助手立刻嘘声。
轻叹了一口气,尹沐卿问:“你多大了?”
“我今年二十六了。”助手连忙小心翼翼的回答,“我叫张泉,原本在秦氏做翻译的工作,因为会说叁国语言,所以才调来做您的助手。”
“我年纪比你小。”尹沐卿淡淡道,“做我的助手,你现在同时具有皇室和政府的双重身份,一举一动都会严重影响秦国的外交。所以现在,该做不该做的事,你不能做;该说不该说的话,你不能说。”
李泉连忙点了点头。
东瀛的道路原本非常有序,尹沐卿还记得几年前来这里时,东瀛的首都像世界上任何一个繁华都市,华丽得没有任何个性。尹沐卿以前不喜欢,现在却怀念了。因为现在,所有道路都被种·族·主义,激·进·元素侵占。东瀛和高丽之间的战争虽然还只停留在海战的层面,此地却已经能闻到浓浓的硝烟,呛得尹沐卿难受……
道路被侵占,所有车辆都只好缓缓爬行,原本只要十几分钟的路程,竟花了将近一个多小时!到达目的地,驻东瀛大使馆,尹沐卿从车窗外看过去,不禁眉头紧皱。
大使馆门口一圈雇佣兵,里面密密麻麻几层秦国武警。整个大使馆,居然都被举着东瀛军旗的东瀛人包围,水泄不通!尹沐卿转头看司机,不禁担心起来!
为尹沐卿开车的司机是一位东瀛的老先生,他早看惯了这般景象,车子的速度居然丝毫不慢!大使馆周围的示威人群冲过来阻挡,他便一脚踩下油门,往里面猛冲!
示威人群原本还想着捣乱,却被这辆丝毫没有停顿意思的轿车吓得魂飞魄散!况且那速度实在不是开玩笑,坚守了几秒,他们终于还是乖乖让出路来!轿车于是以快速冲进大使馆的院子!外面的雇佣兵和里面的武警连忙把趁乱冲进来的东瀛人赶出去,场面无比混乱!
第二百二十九章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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