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丞安轻轻地拍了拍阿至的后背,然后压了压他的耳朵,左耳后,一处羽毛似的胎记赫然其上。
徐云渐走到徐至的身后,伸出手想要摸一摸他的脑袋,但是闻晏却抱着徐至往后退了一步。
仍旧警惕地看着徐云渐。
徐云渐眸子里划过一抹愧疚,声音低哑,满是歉意。
“我征战多年,驱逐蛮夷,捍卫边疆,自认无愧于天地百姓,却唯独愧对你。至儿,你不愿认我,也是应该的。”
阿至仍旧不说话,只是抱着闻晏的手臂越发用力了。
闻丞安看着闻晏的脸色,脑海里一瞬间闪过的念头,居然是担心闻晏会不会直接被勒断气。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闻丞安甩头,谴责自己。
换来了徐云渐疑惑的一瞥。
作者有话要说: 已修。
女子的年龄有误,前文已更正。
第6章
至此,徐至的身份已然明了,闻丞安之前的疑惑也都解开。
只是,徐至却仍旧不愿意和徐云渐回去。
看着将脑袋埋在闻晏脖子里的徐至,还有抱着徐至不肯松手的闻晏,闻丞安只能是冲着徐云渐尴尬微笑。
*
至于那两个女人,徐云渐之前说过不会杀了她们,自然会信守承诺。
只让秦乐山带着她们前去新安府投案,证据确凿,等待她们的是流三千里,徙边,罚为城旦。
就算她们侥幸路上不死,到达边地,也会日日操劳,不得停歇。
确实未死,也确实比死更难受。
*
因为徐至始终不肯松开,闻晏原本想问之事恐难问成。
不过……
闻晏看着正和徐云渐低声说着什么的闻丞安,又看了看一旁默然不语的玉珩大师,心里的怀疑也开始动摇。
若大兄真的被某些孤魂野鬼所趁,在出云寺这般佛教圣地中,应当早就现了原形了罢?
似乎是察觉到了闻晏的视线,玉珩大师也向他看了过来。
“闻小施主似乎是有话想和我说。”
此言一出,其余几人的视线齐齐落到了闻晏的身上。
就连徐至也抬起头,只不过从他的视角看过去,只能看到闻晏的下巴。
闻晏看了自家大兄一眼,有些犹豫。
他虽然怀疑自家大兄是被某些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但是他并不想让外人知晓。
阿至当然不算是外人,但是徐云渐却绝对算是外人。
*
玉珩大师似乎知晓闻晏的顾虑,双手合十,礼貌地对徐云渐道,“徐将军,可否移步?”
徐云渐:……
总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嫌弃了。
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徐云渐还是起身走了出去。
毕竟,他只是一个外人。
看着对方那萧瑟的背影,闻丞安的心里莫名起了一丝愧疚。
可是,我为什么要愧疚?
又不是我将人给赶出去的啊?
甩甩头,将那诡异的愧疚甩出去,闻丞安看向了玉珩大师。
玉珩大师又将目光落到了徐至的身上。
徐至眼睛忽闪了几下,忽然间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软软地道,“我什么都听不见。”
闻丞安:……
玉珩大师却点了点头,“善。”
闻丞安:……
这样自欺欺人真的好么?
“闻施主似乎也有疑惑。”玉珩大师笃定。
闻丞安抿了抿唇,他确实是有疑惑,尤其是自己的穿越。
只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询问。
思考了一会儿之后,闻丞安开口,“大师认为,前世与今生,可能算是同一人?”
话音落下,闻晏已经骤然间看了过来。
闻丞安苦笑。
那一个瞬间,闻丞安福灵心至,明白了闻晏为何非要来出云寺。
想来,祈福只是一个幌子,他真正的目的,是心里对自己有所怀疑,所以,想来出云寺求个答案。
果然,纵使性格相似,到底是……朝夕相处的亲兄弟啊。
稍有不对,便会引来怀疑。
只是,就连闻丞安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这种情况究竟是什么,说他和原主是两个人的话,他又偏偏有着原主的记忆。
说是同一个人的话,可他们的性格确实不太一样。
既然已经被怀疑了,闻丞安便将自己不仅拥有原主记忆,连自己还拥有前一世记忆的事情和盘托出。
“阿弥陀佛。”玉珩大师拈动着手里的佛珠,“一切因果,皆有定数,施主何必自寻烦恼?”
闻丞安的眸子里满是茫然。
大师,你可以说的明白一点儿么?
他和原主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不,同一个魂魄?
然而,玉珩大师阖上眸子,敲打着木鱼,再不出声了。
*
归家的路上,闻丞安的身体随着马车来回晃动,他的脑海里还在琢磨着之前玉珩大师的那一句话。
按照玉珩大师的意思,莫非,自己的穿越是必然?
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闻丞安看着抱成一团的两个孩子,目光一瞬间变得柔软。
不管原因如何,玉珩大师那般说之后,闻晏已经认定自己就是他的大兄。
虽然闻丞安的心里还是有些疑惑,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将闻晏视作亲弟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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