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不过只有一会儿没有看住她，陶瓷就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去。
    他在大厅晃了一圈，在一个小角落里找到了还抱个酒杯喝得起劲的陶瓷。
    “……”乔治蹲下身来，摸了摸陶瓷通红的脸颊，“瓷娃娃？”
    陶瓷慢慢的应了一声，略带迷茫的抬起眼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像是认出了他是谁绽出一个甜笑，“乔治！”
    她有些兴奋的冲他晃酒杯里的酒，“甜甜的，超好喝！”她想努力直起身来又晃了一下，还是坚持把酒杯凑到乔治嘴前，“我专门给你留的！”
    乔治没有接，只是帮她抹了抹唇角，低声问道：“你喝了多少？”
    “没多少呀……”陶瓷呢喃道，手仍坚持的举着。见乔治还没有接过去的意思，她本就雾气弥漫的乌眸又多了几分水光，“乔治……”她委屈巴巴的吸鼻子，“你是不是嫌弃我？”
    “傻姑娘。”乔治接过她手里的杯子放到一边，陶瓷本来惊喜的表情又慢慢变成了委屈，在她正式开始哭闹之前，乔治把她抱了起来。
    陶瓷委屈的表情又是才摆到一半，她呆在那里扁了扁嘴，慢慢把头靠在乔治脖颈处。
    “乔治……”她软绵绵的唤，“我好喜欢你呀……”
    “唔。”乔治抱着她往外走，“都喜欢我什么？”
    “啊……”陶瓷费劲的想了一下，“都喜欢！”
    “这种回答可不行，”乔治笑道，“太敷衍了。”
    陶瓷半晌没说话，乔治正打算低头看她，就突然感到脖颈处一湿，她竟然默默哭了。
    “怎么了？”乔治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怎么哭了？”他眼睛一转，“哦——瓷娃娃，你觉得听我说你敷衍不高兴？”
    陶瓷在他胸前蹭了两下，才软糯的哼了几声。
    “难道不是敷衍吗？”乔治继续逗她，“你光说喜欢我，却连具体喜欢我什么都回答不上——”
    “不是这样的……”陶瓷抽抽搭搭的哭起来，“不是这样的……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乔治……”
    “每一点都很喜欢……就算……就算经常欺负我……我也很喜欢……”
    乔治抱着她转了一圈，“好啦，”他温声哄道，“我知道你是真的全都喜欢，之前说你敷衍只是在逗你玩。我也都喜欢你——就算你是个爱哭的小娇气包我也喜欢。”
    “我不是小娇气包——”陶瓷娇娇的反驳，又仰着脸在他下巴上亲了亲，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努力把自己的脸贴在乔治脸上。
    “乔治，你会陪我一辈子吗？”
    “我会。”
    ……
    谁又知道，她的一辈子这样短。竟这样短呢。多年后乔治每每想到这一幕，都忍不住苦笑。
    你多聪明啊瓷娃娃。
    只要求我承诺陪你一辈子，却从没有答应过你会陪我一辈子。
    我对你设下过无数无伤大雅的小陷阱，而你却一次便直接指使我去跳了深渊，永不见底。
    ……
    喝醉了的陶瓷折腾了不少幺蛾子出来。
    她一会儿抱着乔治哭，又一会儿仰脸冲他笑，最后甚至兴高采烈的唱起歌来。
    当时绝大多数的人都去参加了圣诞晚会，只剩些没被邀请的低年级，那也大多呆在各自的休息室，整个霍格沃兹无比空旷。
    陶瓷颤巍巍不成调的歌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颇有恐怖片的感觉。
    乔治也不阻止，甚至随着她的调子七零八落的哼起来。
    陶瓷唱着唱着又哭了。她重新把头靠在乔治的颈窝，“我好想家……乔治……”
    她是用中国话说的，乔治并听不懂，但依旧能感受到她话语里未尽的哀戚，安慰的拍了拍她。
    “现在你就是我的家了。”陶瓷依旧用汉语慢慢说道，“我只有你……乔治……我只有你……”
    “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乔治决定要把学习汉语提到日程上来。
    “你今天洗不洗澡？”乔治把陶瓷放到床上，“还是就直接这样睡觉？”
    陶瓷踢掉鞋子坐在床上兴奋的左看右看，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兴奋什么，就是没有回答乔治。
    “瓷娃娃？”
    “乔治——”听见乔治的声音她又张手要抱抱，“抱我——”
    “……你今天是喝了多少啊。”乔治有些无奈的坐下把她搂进怀里，陶瓷高兴的在他怀里蹭了蹭发出心满意足的哼唧声。
    “乔治——”一个要求满足了之后很快她又想出一个新的，“你也变小动物给我看嘛——”
    “小动物？”乔治呆了一下又很快反应过来，“喔——小兔子又想出来了对不对？”
    还没等陶瓷傻呆呆的纠正自己是想看他变而不是自己想变兔子，乔治就直接掏出那个小瓶灌了她一口。
    “……”
    陶瓷吧嗒吧嗒嘴，尝出熟悉的草莓味眼角一耷拉，眼泪噗噜噗噜的往外冒。
    “乔治——你又欺负我——”她推开他在床上打滚，“呜呜呜——你明明知道我、我的意思是——”
    她的哭声突然停住了，手伸到后面捏到一团毛绒，陶瓷眨巴眨巴眼睛，跳起来捶他。
    “尾巴出来了——都是你——”
    “嗯。都是我的。”乔治故意歪曲她的意思，一边把她揽进怀里一边捉住她毛绒绒的小尾巴，只揉捏了两把陶瓷就消了声音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真是可爱的小、兔、子。”乔治笑道，又用鼻尖去慢慢磨腻她顶在头顶同样毛绒绒的长耳朵，陶瓷抖的更厉害了。
    “乔治——”她抖着声音呜咽道，“我、我觉得我浑身酒气需要洗个澡——”
    “好啊。这就带可爱的小兔子去洗澡。”乔治直接把她抱起来朝浴室走去，“小兔子还怕不怕水啦？”
    “我、我自己去就可以——”陶瓷无力挣扎着，尾巴又被揉了两把后立刻乖顺下来，扁着嘴眼泪汪汪。
    “小兔子乖乖——”乔治哼着不知名的调子，噙着笑关上了浴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