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罗钦达主动留下来,表示要帮池月打扫卫生。
彼时,池月刚算完一道函数题,头也不抬说:“班长大人,你还是闲闲吧,咱俩这情况,你是想被陆主任请去喝茶?”
罗钦达耸肩,“我无所谓啊,又不是没去过。”
“得,你就别添乱了。”池月边收拾书包边说,“今天第一天,我们得先去储藏室领卫生用具,还要排值日表,制定卫生标准,接着才打扫卫生。等我们今天先把工作理顺了,日后啊,你想把卫生工作包下来,我都不拦你。”
池月的话都说到这个份,罗钦达没再勉强,“行,那你有什么需要的及时跟我说。”
教室里只剩下两个人。
笔尖摩擦纸面发出沙沙的声响,傅希琛正伏着身子写字,过了两分钟,他合上笔帽,回头看池月,“去领卫生用具?”
池月问:“我们是不是要先写申请书?”
傅希琛说:“我写完了。”
“诶,好的。”
池月默默跟着傅希琛,两人到德育办公室递过申请书后,拿着盖过章的申请书成功进入储藏区。
新学期要用的扫把、水桶等都已经摆在门口走廊,他们来的比较晚,一些好的工具都被其他班级挑完了,剩下的总有些不如意的地方。
别的工具到还好,尤其是扫把这个东西,摆着的里面几乎没有能用的,勉强拿几个坏的回去,还不得被全班同学嫌弃。
池月提议,“不如我们去里面看看,还有没有新的?”
傅希琛没来得及说话,她已经拧上储藏室的门,拧了一下还没拧开。
“咦?之前这个门都不会锁的啊。”池月不信,又拧了几下,门把果然松了些,好像在动。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不是门把在动,是整个门都在动,以一种不可言说的节奏,晃动。
里面有声音,是个女生在哭和男生的喘息声,池月又凑近了点,好像还听见了打人时“啪啪啪”的声响。
“傅希琛,里面有人打架。”池月慌了,抬头看他,“是校园霸凌?”
傅希琛垂眸,张嘴,想说什么,又沉默。
“不行,我得去找老班。”
池月抬脚,正准备走,被傅希琛握住了手腕,“别去。”
“为什么?”池月拧眉,“难道就看着那个女生被欺负?”
说话间,她因着急喘气,胸口起伏,隐约可见校服下发育姣好的胸型,柔软若有似无的触碰着他的手臂。
手腕被禁锢,密集的力若钢铁般朝腕骨压迫,疼得池月倒抽冷气,使劲挣脱,没挣开,“你放开我!”
傅希琛低头,眸色暗涌。
少女痛苦的皱着眉头,用尽全身力气在他手中挣扎,就像一只被蛛网缠住的蝶,奋力的展翅,描绘生命力。
只是,如果她没有翅膀,那该多好。
“啪嗒”
一滴滚烫泪水落在他的手背,滚烫从手背慢慢向下渗,汇入无限凉的血骨,最终融合,方寸之间的暖意,差一点,就能点燃心脉间沸火。
在平海中学的各项实践课中,59分等于0分.
所以,差一点,约等于没有。
他松了手指,道歉,“对不起。”
池月抹了把泪,抬头,隔着夕阳,看见傅希琛的侧脸。
他扬着下巴,神情淡漠,就连说抱歉时,也带着倨傲。
夕阳无法给他颜色,和暖意,或许世间万物都不可以,但凡沾上了他的,终究吞噬成孤独。
可池月却有些心疼。
该怎么形容呢?
他就像天边清冷的月,沐浴过寒水里窒息,再放到火上炙烤,烤过后,还是冷。
而她,希望他能暖一点。
“傅希琛,我……”
她想说她不是要哭,也没有怪他,那只是手疼被刺激出的生理性泪水,她也没办法控制。
可是,她的话还未说完,储藏室的门开了,走出一男一女,男生朝他们看了一眼,扶着女孩离去。
两人皆穿着校服,女生低着头,脖颈处红得有些不正常,走路一瘸一拐的。
扑面而来的浓腥让池月呛了下,朦胧间,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没有。
时间不能再耽误了,扫把是肯定要选的,池月管打算直接进去,
这时,傅希琛挡在她的前面,“你回教室排名单,东西我拿。”
“那么多东西,”池月皱眉,“你一个人怎么拿?”
刚才在外面还好,现在人到门口,那股味儿愈发的浓郁,池月站了会儿,还是没忍住捂上鼻子,身子被他挡在门外,贴近墙壁。
不远处,有路过的学生正朝这边看,眼神带着八卦。
池月才反应,两人现在的姿势多容易让人误会。
傅希琛进了储藏室,关上门,将她留在外面。
他背靠着门,深呼吸,即使满室浓郁的腥味,他依旧能分辨出她身上淡淡的香,比芒果甜。
带着甜味的细小分子无序的钻进他的鼻尖,缠绵,而又霸道的盘踞在他的味蕾,好像快要上瘾了。
她尝起来,一定很美味。
环顾四周,傅希琛随便选了几样扫把出门,池月竟还没走。
她提着水桶,又从他手里抢过一个扫把,“你不要担心浪费时间,我刚才已经在脑子把值日表粗略排了一遍,待会儿回教室写下来就行。”
看看,学霸的脑子都是这么用的。
8、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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