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南玉名正言顺地在偏殿弄了一个小药房。她对药房的管理非常严格,一片药材进出都要登记在案,追溯来源去向,让原本担心药材被误用的皇帝渐渐放下心来。
而南玉学医三个月,显露出极大的天分,让听闻进度的太医们又惊又叹。皇帝起初没有放在心上,等到太医局首席太医,也是他最信任的御用太医告诉他南玉真的是学医的天纵之才后,顿时对自己的杨昭仪刮目相看。
面对皇帝激赏的目光,南玉并没有太多的骄傲:“行医如同行军,纸上谈兵没有半点用处,太医们只是因我是您的妃子所以过奖而已,如今我连一等医女都比不上,遑论各位太医,只是想着学一些医学常识,无论对我自己还是对小二都有好处。”说着,她无奈地笑了笑,“我第一次当娘,小二又三天两头生病,我自己懂一些医理,方便照顾小二。”
皇帝感动不已。
南玉趁机问:“小二的名字皇上想好了吗?总不能老是小二小二地混叫着,小姑娘叫这个名字不好听。”
皇帝看她皱着鼻子嫌弃的模样好笑,刮了一下她的鼻梁:“你还说,谁开始叫这个诨名的?”
南玉眼睛东看西看就是不与皇帝对视:“谁叫的……太子吧……”
皇帝被气笑了,手指点了点她的脑袋:“当娘的人了,还栽赃给小孩!”
南玉躲开,笑着抱住他的手臂撒娇:“啊呀皇上,我们说正事呢,小二的名字您想好了没?”
皇帝顿时骨头软了,往四周看看,端来一杯茶,指尖沾了一点茶水,在桌面上写了两个字:孝柔。
南玉一看这两个字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握住他的手自己写了一个字:潇。她眼神明亮,笑容温软:“皇上的心思我都明白,不过我既决定养育她,便将她当成亲生孩儿,不求她未来孝顺,只如同全天下父母一般,希望她一生安乐自在,潇洒的潇,更好。”
头一次有人对皇帝说你的名字取的不好,另一个字更好。被否决的皇帝心底没有任何不快,反而如一团春水化在心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将身边的人揽入怀中,说:“好,二公主就叫潇柔。”
南玉轻笑:“小名就叫潇潇吧。”
皇帝自然说好。
不知从何时起,南玉给皇帝留下了不一样的印象,和南玉呆在一起时,皇帝总是感觉轻松愉快自在,她身上的美好让他动容,和她一起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
因为南玉的头痛病,皇帝一直没能近她的身,而他自诩君子、明君,从成人起就自制克己,从不被本能的冲动所驱使,他绝不会放纵自己作出白日宣淫的事情,于是对南玉,心里一直痒痒的,又压抑着不让自己因女色而突破底线。
因为这份得不到,皇帝对毓秀宫态度很特殊。南玉也在众人又嫉妒又佩服的目光下做着高调特殊的“宠妃”。
南玉对皇帝这份自制还是很赞赏的,也渐渐相信,这样的皇帝真的可能因为爱上一个女人而放弃后宫。
转眼第二年春,皇上大封后宫,除了之前连升两级的南玉,所有人都至少升一级,其中柳八子最夺人眼球,连升两级,晋为美人。
大封后宫后,不等众人高兴完,新一轮选秀开始了。
后宫的妃子们在选秀风声出来后就开始各家忧愁,有的见娘家人的频率增加了,有的屋里摔碎的瓷器增多了,有的宫里的小太监宫女怨声载道,独坐西窗忧愁的算是最平静的……唯独南玉,一直都面无异色甚至选秀开始后高高兴兴地接了太后分过来的差事,协助太后处理诸事。
访香早就习惯了自家主子的贤惠大度,她从小跟着主子学三从四德,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小陈子却对南玉的本性有一定了解,知道她一直在争,可他自诩聪明,却实在看不懂,为什么有捷径不走,便要剑走偏锋。
南玉分担了选秀的差事,连带着小陈子也忙了起来,但随着选秀一轮轮过去,小陈子脸上的欲言又止越来越藏不住,南玉再也不能视而不见了。
这日,她处理完杂事,没让人退下,而是笑着赏了他一杯茶,与他开玩笑:“皇上选妃,本宫不觉得怎么样,你倒是神色越来越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和你换了个魂。”
小陈子连忙称不敢,娘娘说笑。
南玉累了一天,只有自己人时懒得端坐,直接半靠在靠背上,托着腮懒懒地看着他:“心里有什么问题问吧,别把人憋得神魂不守,反而出了事。”
小陈子见她云鬓微散神色慵懒,声音绵绵软软的,仿佛带着勾,心头一跳,死死低下头,犹豫了一下,到底因共事久了感情深厚,不顾忌太多,说出了多日疑问:“皇上很喜欢娘娘,娘娘您为什么不……不侍寝?若是您病好了,柳八子根本比不过您。”
他受南玉吩咐去盯着柳八子,自然知道她十分受宠,更别说这次皇帝直接封她为美人,在他看来,如果不是南玉让了,根本没有柳八子的事。
一声轻笑响起,带着主人的漫不经心以及隐晦的不屑,南玉起身凑近小陈子,让他看着自己:“你说,本宫是什么样的人?”
小陈子只觉得鼻前一阵暖香袭来,南玉精致的五官放大在眼前,顿时脸红了个通透,舌头就像被叼了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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