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玉在边上看着他们爷俩闹。
等潇潇走了,南玉帮他点了舒缓情绪的香:“皇上可是心情不好?我帮你按按。”
皇帝熟练地躺下,口中还说:“皇后的医术越来越精进了。”
南玉得意地笑:“我早说了,没有我学不会的。”
皇帝被她得意的小模样逗笑,惬意地闭上眼睛。
南玉就一边给他按摩,一边和他说一些自己的日常,管理宫务的琐事、恶趣味捉弄潇潇的趣事、太后最近的情况、学骑马的进度明明很快还被太子嘲笑气死人了、后宫众人的动态……
她声音如水,不疾不徐,皇帝听着这些琐事时不时发笑,觉得很是温馨。
听着听着,皇帝突然发现:“这个小陈子很能干?”无论宫务、皇子公主、养花种花、上下打点……处处都有他的痕迹,简直像个全能的。
南玉便笑,不像她平日的谦虚作风,很直接地说:“的确能干,上上下下所有事情交给他我都很放心,皇上还记得赵美人生产那些调查吗?都是他做的,是个非常得力的人才。”
南玉当时交给皇帝的那一叠东西让皇帝印象深刻,逻辑清晰,证据环环相扣,客观又详细,他当时注意力不在这上面,现在一想,就觉得这份证据整理出来的确很是不错。
南玉就好像同丈夫炫耀自己好东西的小妻子,把小陈子的优点一一夸了一遍,夸得皇帝好奇心大起,真有这么能干?若是不虚言,这本事和他身边的张总管也不差什么。
他休息好了以后,一边继续在殿里喝茶一边让人叫小陈子进来,他要亲眼看看。
秦豫知道这是南玉为他争取的机会,进来后表现得非常得体,皇帝问什么,他都能答得让皇帝挑眉,心中满意不已。
南玉见状来了危机感,拉着皇帝的手强调:“这可是我的左臂右膀,皇上不会和我抢人吧?”
皇帝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瞧你这小气样,刚才谁和朕炫耀的?”
南玉急了,脱口而出:“我刚才吹牛的!”
皇帝哭笑不得:“胡闹,不过一个奴才而已。”
南玉将信将疑地觑了他几眼,强调:“我身子弱,好不容易培养起一个挑大梁的人,他走了我不知要辛苦多久才能重找一个差不多的出来。”
皇帝听了倒是认真了:“朕让张从书给你派几个人来,你只发号施令就是,一切按照宫规来,别把自己累着了。”他对南玉非常满意,并不希望南玉像先后那样早逝。说得难听点,虽然和先后感情甚笃,但是从朝堂后宫的合作上,南玉比先后做的还好。
他可以在其他女人身上找情感寄托和身体欢愉,但是皇后这个位子,目前只有南玉做得最好。
隔了几天,大内总管张公公果然把几个能干的内侍宫女送了过来,南玉谢恩收了。关于小陈子的事情好像就是夫妻之间的玩笑,谁也没当真。
但是南玉再也不在皇帝面前提小陈子了,皇帝来毓秀宫,她都让别人伺候,不让小陈子现眼,皇帝看在眼里,确定她是真的很宝贵这个“左臂右膀”,好笑不已。
朝廷上的牵连案越查越混乱,就连皇帝钦定的查案人员都被拉下水,分不清忠奸。皇帝恼怒,某一日,突然把小陈子叫走了。
张从书老了,而且明显是他的人,没法暗地里去办事,皇帝想要再找绝对忠心的人却一时选不到好的人选。小陈子的履历被他调查出来仔细翻看,发现这个内侍是个有野心有手段的,皇后说的其实半点不夸张。
于是,他没有任何愧疚心理地把人从皇后那边挖过来了。
他让小陈子私底下去查案子。
小陈子很识时务,并且适当地表现出被皇帝赏识的激动,激动过后,提出一个请求,申请向皇后辞行。
皇帝觉得他不忘旧主子,重情义,准了。
小陈子已经在皇帝眼皮子底下了,南玉再也不能和他单独呆在一起说话,皇帝的疑心他们谁都不敢小觑。
秦豫跪在地上,给南玉磕了三个头,说:“奴才要去长安殿了,娘娘您日后……保重。”
南玉的脸色不太好,坐在上面没有说话。
两人互相演着戏,心里却是真的伤感,相依为命从后宫一路拼杀至今,从此以后要分开独自各自的领域拼搏,到底是伤怀。
许久之后,她硬邦邦地说了一句:“你也是,好好保重自己吧。”
虽然不高兴自己的得力干将被挖走了,但是南玉到底还是心善,给小陈子备了一包袱的赏赐,让锦绣给他。
秦豫回去独自一人时,在一包袱银两衣裳里,反到了一块帕子,上面绣着一首诗: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是她亲手绣的。
从他到了她身边,从未见过她给谁绣过什么,她不乐意动针线。
但看着这首诗,他莫名肯定,这是她亲手绣的。
秦豫捧着手帕,贴在了心口,那短短四行诗,上面透射出的力量却让他浑身都振奋起来。
皇后和皇帝闹别扭了,正月十五的日子,皇后都把皇帝赶走了,说自己头痛。
以前也头痛,也没见皇帝被赶过。
吃了闭门羹的皇帝摸摸鼻子,到底是心虚,没生气,还往毓秀宫送了不少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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