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整晚也不算一点收获都没有，起码确定了实验对象除基因上有改变，性取向和性行为偏好与人类男性还是百分之九十相似的。
    林诗把卧室的简易书桌搬到浴室门口，以便随时可以盯着他、不出幺蛾子。
    整理完实验数据和新设想，她松了口气。
    总结今天实验最大的问题，很大程度是出于没考虑对人鱼精神方面的影响。
    除此之外，她性方面技术不行，也是个大bug。
    连续翻了几部欧美日系片子，还根据里面的姿势及性语言进行分析记录后，林诗自信心增强了不少。
    其实就整体实验走向来说，目前是没问题的。濑之洲表现出偏人类男性生殖倾向，实验会更容易进行下去。
    出于担心把人直接搞自闭了，林诗没再随便下手，走到浴缸旁，目光打量在他身上。
    刚刚实验过程中她默默数过，濑之洲的生殖器应该就在腹下一巴掌宽的地段儿，那处鳞片格外硬实，轻易打不开。
    况且，就早前那个实验来说，濑之洲身上人性高于海洋生物基因特性。
    也就是，他除了身体有受基因改变，意识上还是人类的思维。
    林诗想了想，或许是时候采用那东西。
    哪怕并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没办法，都走到这一步了，回不了头。
    打定主意，实验的事情解决好，林诗整个人都松懈下来。
    过了明日就是圣诞节，这么多年，哪怕是独自一人生活，一些生活上的仪式感，她没有随便了事。
    一个人也可以好好生活。
    为了有圣诞节气氛，林诗早就网购了棵圣诞树，还购置了些闪亮亮的小铃铛等装饰。
    一大堆东西正摆地上等她去收拾，今晚估计有得忙。
    不过，现在的工作重心还是得放在濑之洲身上。
    林诗拖着树和一大袋装饰品啪地一下丢在浴室门口，打算边看着他、边弄。
    说到他，还是蛮头疼。
    刚刚整理实验数据的中途，有试过给他投喂食物，甚至还用上了精致的盘子。
    但他都没吃过哪怕一口，眼睛也不曾睁开看一眼。
    林诗只觉得深深的无力感，这家伙太难搞了。
    没办法，为了实验着想，只能循序渐进。
    林诗搬了张小凳子坐在他面前不远处，一边绑小铃铛，一边絮絮叨叨和他说话。
    虽然实质上不过是她在自言自语。
    “欸，过了明日就是圣诞节了，你从前是怎么过圣诞的喏？我的话，一般是要装饰棵亮晶晶的圣诞树，再做个芝士烤火鸡和意大利面吃，对了，睡觉前还要绑个红袜子在床头，第二天就有圣诞老人给送礼物喏！”
    “哈哈很好笑吧，虽然我也知道礼物肯定不是圣诞老人给的，但生活嘛还是……”
    “……圣诞节？”
    “对呀，圣诞节——嗯？！”
    林诗本还在自说自话，蓦地听到微弱清哑的男声，差点没反应过来。
    竟然回话，恢复了？不气了？
    这么好哄？
    林诗心下特别雀跃，霎时间竟有种中了六合彩的欣悦。
    “圣诞节对你来说……很特别吗？”她试探性问道。
    “……”
    濑之洲依旧背着身蜷缩在角落，对她的问话也只是沉默，好像他刚刚说的那句话是她错觉。
    林诗顿了顿没再追问，自顾自道：“圣诞节来了，当然少不了烤火鸡，我今年上网新学了个做法……”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着自己事儿，但余光还是凝滞在他背影上，悄悄观察。
    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他手好像在小幅度地动作。
    什么意思？
    难不成在戳墙壁？
    或许吧，林诗没理会。
    为了维持平和气氛，她唠叨到嘴皮子都酸麻了，角落里的他才发出微弱声响。
    “——圣诞节……花……春香。”
    濑之洲语速极慢，每个词之间相隔得有好十几秒。
    这几个字说完，就再也不愿开口。
    林诗这时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可能真的精神上出现病理性问题。
    不等细想，脚前出现一个小铜花。
    正是刚刚她那袋装饰品里的铜线，濑之洲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顺走了，还悄悄绕成了个精致的山茶花形状。
    春香——
    林诗缓了好几瞬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
    文春香，美科力基地二把手的千金。据传还是濑之洲兄弟俩的青梅竹马，文家和濑家是世交，她从小和两兄弟一块长大，之间的感情自然是是旁人难以企及的。
    又因为身份特殊，算是知道濑之洲变成合成基因人鱼这个秘密的少数人之一。
    在基地工作大半年，连林诗这个小透明都隐隐有听说过类似于‘濑之洲总有一天会恢复正常，他和文春香年纪相当，还有长辈定好的娃娃亲，两人特别般配。’
    甚至于，濑之洲发病狂躁的时候没人能拦着。哪怕是他亲生母亲到来，也只能捂着嘴在一旁落泪。
    独独偶然一次发病时，他在见到文春香后奇迹般的安静下来了。
    所以，濑之洲这话意思是，要她圣诞节帮忙送这朵铜花给文春香吗？
    哪怕被她搞到蹲墙角自闭，哪怕被不知谁绑到这地方来了，也要偷偷绑朵花花给小女朋友当礼物？
    不过确实，濑之洲好像比她小了足足得有六七岁，这在小情侣之间的小情趣，也不算什么新奇事儿。
    只是，他怎么就这么确信她认识文春香？
    林诗满肚子狐疑。
    濑之洲却像知晓她心中所想，低哑的声线道：“知道……你…美科力。”
    晃了好几秒神，林诗才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
    这是知道她是美科力的人？
    林诗顿时有些头重脚轻，不太明白自己这是哪里出了差错被发觉。
    转瞬又猛想起早前给他喂食一事。
    出于对实验质量的考虑，她挑选的都是往日里他吃得多的，濑之洲应该是从这发现了她身份。
    幸好留了个心眼儿没按照往日那样的方式喂食。
    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他竟观察得如此细致入微。
    不过应该猜不到她是谁，毕竟和他说话都故意压着嗓的。
    多想也没用，赶紧结束实验样品采集为上策。
    林诗摇了摇头，将小花收起来，打算明天上班就给他送去。
    不过保险些，她又道：“我只保证给你送，并不保证帮你送到的哦。”
    “美科力……我……能。”
    这回，林诗立刻就知道他的意思了，这话里话外都是你都能将我从美科力带出来了，送朵小花还能难倒你？
    “谁说不是呢。”林诗没了心情和他对话，小年轻的爱情她不想参与，也没必要参与。
    实验人员最忌讳掺和进实验体的精神和生活。
    林诗去了趟厨房，捧了盆生鱼肉回来，丢在他面前：“我明天就可以给你送，但条件是你必须吃东西。”
    她可不想因为他糟蹋身体，影响她需要的精子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