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微运动了一会儿,心率过快,便停下休息。
这时,旁边音乐室传来悠扬的乐曲声。
柔和,轻缓,悦耳。
是一首钢琴曲。
依旧是巴赫经典乐曲。
秦宁擦擦汗,拿上东西,走出健身房。
路过音乐室时,他下意识转头。
衣着简约的青年坐在三角钢琴边,微卷袖口,手臂修长,手指灵活地在琴键上弹奏。
是温辞。
他微闭着漂亮的眼睛,沉浸在音乐的世界,晨曦光芒越窗而入,为他的轮廓镀上浅薄的金色绒光,像置身在聚光灯下。
耀眼又夺目。
仿佛不曾改变一切,他仍是那个世界闻名的天才钢琴家。
秦宁先前存疑,在网页搜索过温辞的简介,上面提及温辞失明原因。
是三年前的一场意外。
温辞年少成名,从未举办个人独奏会,一年前,筹备后在国内首次举办,意外因此降临,他在台上独奏时,头顶上方的巨大顶光灯徒然坠落,砸在他身上。
抢救多日,他虽保住性命,但灯罩碎片划破他的□□,从此失明。
天之骄子在人生高光时刻,骤然成为一个盲人,可想而知,有多绝望。
然而秦宁从他身上,却看不到丝毫悲哀痛苦的负面情绪。
纵然失去眼睛,光明仍在心中。
这就是主角受。
坚强,自律,克制。
秦宁看着他的背影浅浅一笑,没有打扰对方,悄然离开。
他走出去不远,音乐室内的温辞朝他站过的方向微微偏头,停了瞬息,又转过去。
秦宁回到病房,继续写研究需要的资料,同时登陆网页,查找医学文献,收录在册,以便反复查看。
看了不多时,手机又有人打电话来,以为是昨天出声辱骂的人,他正要拉黑,发现来电人是周叔。
接通后,周叔说医院门口的保安室有他的快递,询问秦宁是否给他送上楼。
秦宁很奇怪,他没有在网上买过任何东西。
他没有选择让周叔帮他拿上楼,准备过会儿自己去拿。
挂断通话,秦宁正准备继续写,房门外传来敲门声。
秦宁问:“谁?”
外面的人回答:“是我,宁宁。”
是个女人的声音。
她是谁?
秦宁心怀疑惑地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中年女人。
她穿得珠光宝气,一双手戴了不下三枚宝石戒指,脸上化着厚重妆容,打扮得非常光鲜亮丽。
一见秦宁,她立刻热络地拉住他。
“宁宁,这么久不见,又长高长帅了。”
秦宁不习惯跟不熟的人亲昵接触,抽出手,退后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对方双手一空,表情诧异。
“不认识我了?我是大婶婶。”
大婶婶?
秦宁认真审视她,透过说话语气与嘴角的一颗痣,他认出来了。
原主大伯的妻子,关如慧。
秦宁心说,寄出律师函多日,这群人终于沉不住气。
关如慧见他半天才认出自己,笑容微僵,但她一贯长袖善舞,脸色一转,又笑盈盈看着秦宁。
“婶婶听你晖哥说你生病了,怎么样,身体好些了么?我可怜的孩子,脸都瘦成这样了。”
关如慧满脸关切,眼神自然地流露出心疼,格外逼真,仿佛真的很关心秦宁的身体状况。
或许她真的关心,关心他什么时候死。
秦宁盯着她,没说话。
关如慧继续扮演“好婶婶”的形象,“婶婶给你煲了你最爱喝的猪蹄汤,来,咱们进去,婶婶给你倒。”
她拎上东西往里走。
原主到底爱不爱喝猪蹄汤,没人比秦宁清楚。
记忆中,原主喝猪蹄汤没有哪次不吐,他的肠胃消化不了太油腻的食物,饮食一贯清淡,住院半个多月,秦宁从未见过很油腻的食物。
而这猪蹄汤,是秦晖最爱的菜品。
秦宁错身,拦在入口。
关如慧看他,“宁宁?”
秦宁语气平淡,“婶婶,现在不方便让你进去。”
关如慧扯着嘴角笑了下,“那婶婶不进去,来,这汤你拿着,自己记得喝哦,熬了几个钟头哪,很补身体。”
秦宁没接,说:“婶婶,医生让我忌油腻。”
言下之意,这汤就喝不了了。
关如慧端汤的手微微一颤,嘴唇蠕动,差点就骂娘,但她牢记自己“温柔和善”的人设,面上依旧维持笑容。
她额角青筋一抽,把保温桶收回,强扯笑脸,“宁宁,你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秦宁见她那笑脸都快气到崩裂,却强行装不在意,实在可笑。
他客气道:“多谢关心,我好多了。”
关如慧心底冷嗤,好个屁,脸白得跟鬼一样,一看就是个短命的病秧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咽气。
她嘴上却说得好听。
“那你跟婶婶说想吃什么,婶婶下次给你带。”
秦宁当真沉思,说:“想吃爷爷做的长寿面。”
关如慧:“……”
秦老爷子入土快七年,骨灰怕是都化了,能做哪门子长寿面。
关如慧嘴角的弧度明显下跌。
她快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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