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母十分高兴的回应,“当然可以,世界闻名的钢琴家在我家弹琴,我很荣幸。”
温辞小心起身,由周姨扶着走过去。
周姨掀开遮挡灰尘的罩布,又给温辞抬了座椅过去。
温辞感谢后,扶着钢琴落座。
他尝试着弹了几个琴键,感受音色,继而转向客厅这边。
“要一起么?”
温辞视线没有落在具体某个人身上。
但这句话,秦宁知道是他对自己说的。
最近他们偶尔会在音乐室一起练琴,温辞教了秦宁好几首乐曲,他勉强能跟上。
秦宁偏头看了眼季应闲,他敛着眸,神色自若,瞧不出喜怒。
察觉秦宁的视线,他徐然撩着眼皮看来,秦宁正好转过头。
季应闲盱着秦宁略尖的下颚,脸色阴晴难定。
秦宁犹豫着点了下头,“好。”
季母惊喜道:“宁宁你也会弹么?”
秦宁面容浮现一丝赧然,“最近温辞闲暇时,教过我一些,但我似乎没什么天赋,学得慢。”
季母笑着催促,“快去快去,正好我也听听哈哈哈。”
秦宁“嗯”了声,拿了张座椅,挨着温辞坐下。
温辞照旧摸索着握到秦宁的手,将之放在琴键上,很快松开。
一个温柔的小举动,落在季应闲眼中,却格外扎眼。
又握又握!
弹琴就弹琴,牵什么手,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可牵的,腻腻歪歪!
他眸底渐渐染上厉色。
客厅中,悠扬的乐声在秦宁与温辞指尖流淌,悦耳又动听,让人全身心的放松。
一家人正欣赏着美妙的音乐。
“咚”地震响,突兀地打乱这首钢琴曲的和谐。
众人齐刷刷看向噪音制造者。
季应闲牵着嘿嘿站在门口,冷漠脸丢下一句“我去遛狗”,然后又嗙地关上大门。
季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家的狗脾气儿子,好像有点……不太开心?
但,为什么?
她想不通。
旁边的季父瞬间沉脸,这逆子简直要气死他。
季老爷子泰然处之,端起养生茶,小抿一口,倘若认真观察,能瞧见他压着的一抹笑。
秦宁和温辞不得不终止弹奏,不解的望过来。
季母示意无事,请他俩继续。
秦宁和温辞点头,接着弹奏后半段。
别墅外。
季应闲深呼吸几次,调整心态。
秦宁跟谁牵手,谁又牵他的手,关自己什么事?
他心中这样想,眼睛却不受控制地偏头,看向自家客厅的落地窗。
窗外白雪纷飞,银装素裹。
落地窗边,两道剪影格外般配的坐在一起,柔和的音符像是在为温馨的气氛点缀。
稍矮的青年忽而抬手,抚/摸着另一个青年的脸颊,动作轻缓又温柔。
季应闲瞳孔骤缩,猛地扯紧牵引绳。
嘿嘿突然被用力拽住,脚下一滑,摔得四脚朝天。
它一骨碌爬起,不高兴地咬了咬绳索。
季应闲沉吸一口气,强行转开头。
他扣上运动衫的兜帽,轻甩了下牵引绳。
嘿嘿感受到他的指示,瞬间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去。
季应闲跟着它跑。
*
秦宁放下手,擦了擦,说:“你脸上黏了滴酱汁。”
温辞浅浅一笑,“谢谢你,阿宁。”
秦宁微愣,心说,这称呼稍显亲昵,季应闲听见,不会生气吧?
这一耽误,温辞以为他不介意,便也没改口。
弹完琴,时间也不早,温辞没有久留,季老爷子让司机送温辞回家。
等温辞离开后,季老爷子朝秦宁招招手。
“小宁,你跟爷爷过来一下。”
秦宁点头,跟季老爷子乘电梯到二楼,两人一起进入书房。
落座后,季老爷子便看着秦宁,问出话。
“小宁,你老实告诉季爷爷,你是不是自己拿回遗产和双秦了?”
秦宁对他要说的话,早已预料,从季老爷子让他回季家用晚餐,他就知道,季老爷子有话要对他说。
秦宁也没有隐瞒,这件事也不是他想瞒就瞒得住的。
他说:“是的,前些日子拿回来的。”
季老爷子似乎长舒一口气。
他拨弄着书房的地球仪,印着各国地图的球体慢悠悠的转动。
季老爷子说:“小宁,季爷爷知道你长大了,想法也多,只是,你想做这些事前,季爷爷希望你有任何困难,都可以向季爷爷求助。”
“你和应闲没有缘分,季爷爷明白强求不了,但这丝毫不影响季爷爷拿你当亲孙子看待,秦家明是什么货色,其他几个兄弟姐妹又是什么货色,季爷爷一清二楚,你独自应对他们。”
季老爷子叹了口气。
“季爷爷真的很怕他们欺负你,他们根本没拿你当亲人,只想扒在你身上吸血。”
秦宁坐过去,挨着季老爷子,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道:“季爷爷,您也说我长大了,有些事,我需要独自面对,万事依靠您的话,我成什么了。”
“我不想做谁的附庸,亦不想依靠谁,我想成长,想强大,想独立,您给予我的一切,我很感激,但这是我该独自面对,独自解决的事,不应该牵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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