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收碗的季应闲:“?”
下一瞬,温凉的手背轻轻贴到他额头,像挨着一块上好的细腻羊脂玉,非常舒服。
季应闲被这突来的亲密弄得面红耳赤,猛地一口气,却不料秦宁袖缘浅浅的皂香灌入鼻端,搅乱他一池心湖。
那瞬间,他呼吸都乱了。
“你你、你干什么!”
季总羞恼瞪着秦宁,却又没往后撤,老实地任由秦宁探他额头温度。
稍微停顿几息,秦宁撤回手,满心疑惑,这没发烧啊,季应闲怎么怪里怪气的。
被误认为发烧的季总,见秦宁摸了摸他额头,垂头沉思,不知想什么去了,表情有些困惑。
季总:“???”
身为局外人的刘助理看得透彻,秒懂秦宁的含义。
季应闲却是迷迷瞪瞪的,他灰蓝眼睛瞪着秦宁,口不择言道:“别拿你手随便碰我,我、我……”
他“我”了几声,也没说后话,耳尖倒是红得滴血,不知是气是羞。
秦宁也被他这反应弄得一头雾水。
刘助理本着助理职责,适时解围,说:“季总,季董事长让您在秦先生醒后,给他打电话。”
季应闲敛住被扰乱的心绪,把陶瓷碗一放,起身整理西服。
“哦,对。”
他恢复往日的倨傲神色,很快出去,除了耳尖特别红。
刘助理轻轻颔首,也随之离开。
秦宁闭了闭眼,压下心头那丝异样感,他差点以为季应闲对他……
他低声浅笑,是他想多了。
按照现在的时间线与剧情发展,一年以后,温辞与季应闲的感情线也将步入正轨。
想必他和季应闲的接触也会变少,他得想办法离开医院,久居医院,反而不利于他行事。
他这边冷静分析利弊,为将来谋出路。
季应闲这边照旧一张倨傲冷脸,但耳尖的温度却迟迟难退。
刘助理拿东西给季应闲镇定。
季应闲面无表情道:“不用,是病房温度太高了。”
刘助理冷漠脸,哦,随你怎么扯谎,你开心就好。
季应闲大概也觉得这借口蹩脚得很,不爽的“哼”了声,掏出手机打电话,转移注意力。
他简单通知季老爷子后,便挂断了。
刘助理问:“季总,要回病房么?”
季应闲摆了下手,问:“双秦纵火案嫌犯抓到没?”
刘助理答:“警方那边锁定了嫌疑人,但那人有所察觉,连夜出逃,坐的还是长途汽车,怕是走得远,不易追踪。”
“是谁?”
刘助理拿出手机,对照手机资料道:“是李坦表兄,李展。”
季应闲对李展这人没印象,但对李坦有点记忆。
他冷呵,“他?”
刘助理扶了下眼镜,“是。”
季应闲目视窗外,市医院外银装素裹,满地白雪,来往病人行色匆匆,多不胜数。
刘助理:“季总?”
季应闲摩挲着袖缘的黑色袖扣,迎着冷风,耳尖温度渐渐褪却。
“找人把他抓回来,在警方之前。”
刘助理毫不意外他的吩咐,点头应“是”。
秦宁醒来的消息先是传到季老爷子那处。
他正跟贺氏谈合作一事,两家算是世交,他对贺父为人处事也较为满意。
两家公司主营不同,多年来鲜少合作,这次贺家主动伸来手,哪有不合作的道理。
季老爷子接到季应闲打开的那通电话,恰好正在会议室谈论合作。
贺父见他挂断电话后,神色颇为高兴,一时忍不住问:“季老,什么事这么高兴?”
季老爷子也没避讳,直言说:“家里一个小辈前几天生病住院,听说今天醒了,我心中那块大石总算落下。”
贺父大笑,“那确实是一件喜事,这小辈该不会是小季那孩子吧?”
李老爷子摇头,“是我老朋友的孙儿,临终托给我的。”
贺父拉长音“哦”了声,这人他自然知道是谁。
旁边的贺凌寒听完这段对话,神色微变。
秦宁……他醒了?
得知秦宁住院,他去过几趟医院,全被季应闲那疯狗堵回来,一次也没见到秦宁。
他这次是醒了?
贺凌寒思绪几变,片刻,他倏然起身,说:“爸,我临时有事,需要去处理一下。”
贺父看他向来冰冷的脸,多出几分情绪,又想起前些日子儿子说的“儿媳妇”,立刻爽快放人。
话音未落,身边的人已经推门离开。
贺凌寒一走,贺父捧着茶,乐呵呵的说:“这小子总算开窍了,我以为他要单身一辈子哪。”
季老爷子稀奇地“咦”了声,大笑说:“那可太难得了,办喜宴时,记得请我这老头子去喝喜酒。”
贺父回应,“季老说哪里话,自然要请您这位长辈了。”
豪华别墅。
钢琴房。
一曲终了,有人为弹琴的温辞送来温热的湿毛巾擦手。
温辞动作娴熟又优雅地擦拭着手,不遗漏任何手指,擦得很认真。
这时,厚重实木门被人推开。
温奕步入钢琴房,目光在空荡荡的钢琴房扫荡,最终停在木凳上的温辞身上,眼神鹰隼般锋锐,含着无法忽视的鄙夷与憎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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