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愿。”今上站起来,表情狰狞,“父皇愿意这样,儿臣不愿意。古往今来,那个人间共主不是做到山陵崩的那一刻,不仅这样,我们去了阴间也是天子,父皇,恕儿臣做不到。”
“儿啊,你该想想江山,想想社稷,想想咱们司徒家的以后,几百年后朕不想让子孙做亡国之君。”
“那是你的子孙,不是朕的。”今上吼了出来。
“原来你这么想的,你大哥的血脉不是你的血脉吗?你当时抱着承岳怎么跟朕说的。”
今上不说话,站在那儿俯视着上皇。
“此一时彼一时也,是吗?朕知道了,如今,朕也老了,交出权力之后,朕也是没牙的老虎。也要看儿子的脸色行事了。人老悲哀不过如此。”
上皇站起来,走到门口,对着大殿门口的侍卫吩咐,“摆驾西苑。”
外边太监长长的的喊了出来,“起驾西苑~”
今上坐回龙椅上,平息了一下心情,外边戴权小心的走过来,“皇上,外边各部的大人们候着呢。是让他们进来吗?”
“让他们回去,让米桐来见我。”
米桐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外祖父。”米桐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悦请了安。
“好孩子,”今上带着笑,“是朕对不起你母亲。让她受了这么久的罪。如今也好,让朕补偿她一番,也让朕心里安宁了一些。说到心里安宁,你大舅舅下落不明才让朕心里不安宁,朕要问你,你能确定发现的那具尸首是你大舅舅吗?”
米桐还年轻,脸上的疑问明明白白,“外祖父,那是女尸,舅舅是男人啊。”
“对对对,是的是的,朕糊涂了,这事儿回去不要和你母亲说,这大好的日子,别让你母亲难受。等过几天,再找个空子慢慢的说吧。”
米桐听话的点了点头。
“你舅舅去嵩山了,也没人管教你几个表弟,这样吧,你还回东宫去,看着点你几个表弟,约束着别让他们乱跑,他们都大了,该静下心来读书了。”
“是”
~
承岳快马到了嵩山,看到了用冰块镇着的尸体,腐烂的地方很多,司徒越只能凭着身形比较,似乎高矮胖瘦和司徒越非常的相似。
“程掬呢?当时大兄身边跟着的是谁?”
腾骧卫的尚铭上前一步回话,“当时荣王身边没人跟着,家将北返,内侍......”看了一眼牛大和李二,“内侍被拉走了。”
承岳忍着怒气,“哦,拉走了,人呢,只要是没死把人给孤招来,孤要亲自问话。”
对着带来的人吩咐,“多用冰,带回京城吧。”
跟着的几个刑部的官员,有带着仵作上前,“殿下,此地既然出了死尸,必是有了命案,且,这具尸体卷入了荣王失踪里面,按照以往惯例,是要验尸的。”
“人都死了,给死者点体面,让她好好的这么下去吧。”承岳不忍的撇过头去,无奈屋子里的味道难闻,承岳悲从中来,眼泪无法控制,流的眼前模糊。
刑部的官员对视了几眼,一心觉得疑问甚多,想着求承岳允许验尸,“殿下,这位可否是荣王的家眷?”
尚铭回答,“不是,只有荣王一人上路,身边没有任何人服侍。”
“殿下,臣等请验尸。”
承岳怎么也不会把真相说出来,“不可,让她走的体面一点吧,一个女儿家,从生到死,见过几个男人,如今......,验尸犹如酷刑,她也是被害之人......”
“殿下,就因为她被害了,才要找出真凶。”
真凶,真凶就在眼前,幕后黑手就在皇宫,这一点承岳比谁都确定。看了一眼李二和牛大,“不用了,别愣着,用冰,咱们将她带回京城。”
东宫的侍卫抬着一块冰放在了马车里,刑部的几位名捕看着尸体就这么被抬走了,其中一个人上前一步,“殿下是来寻找荣王下落,那女尸身上就有疑点。”承岳看着他等着他往下说。“首先,衣服是荣王的,这是祭祀用的大礼服,有冠冕,有玉带,衬里的衣服和外边的衣服该穿什么,饰物多少有定好的数量,不可儹越。听押送的侍卫说,当日荣王身上的饰物不少,但是到了嵩山地界只剩冠冕玉带。如今,冠冕和玉带何在?”
“怕是在掉下的过程里,挂在什么地方。”
“没错。殿下,臣怀疑,有人用了一具女尸换下了荣王。臣刚刚去了山腰的栈道,那里有人故意抹除了血迹。而且,有个地方的血迹非常的多,没人注意到,也没有人去抹去。臣怀疑,荣王......如果十有八九不在了,但是有人带走了他的尸体,仓促之下,用这具女尸替换。有极大可能,带走荣王的人是不知道这具是女尸。”
“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承岳抬头看着嵩山的山顶。
“破绽太多了殿下,最大的破绽就是荣王不可能女人啊。”
“孤命你们查案,除了验尸外,你们想查什么,放手去查吧,一定要把荣王找回来,不管是人还是......尸体。”
“是,谢殿下。”刑部的捕快立即把牛大和李二分开,押送的侍卫也每人审理一遍。刑部之人审案,分开审理,其中不乏恐吓诱导,反复让让他们回忆荣王掉下去的这一个环节,每个人询问上十遍,若有不同,立即再次询问,最后在汇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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