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姑娘瞧着年岁不大,而且也没见着做坏事过,人也长得乖巧,不可能做坏事啊。要是做坏事,这姑娘救人干什么?”
明枝这段时间,可没有半点妖女的做派,她安排滕兆和他的师弟师妹们住下,还跑里跑外的安排。
她还不是个闷葫芦的性子,有些空闲,就和旁人说说话。
她一张嘴抹蜜似得,镇子上的人有贪生怕死的,也有缩头乌龟,当然也有有点儿义气的人。
一个大男人,去摸人家姑娘,别说非亲非故,就算做爹做哥哥的也不能随随便便碰的。这要是随随便便叫别的男人挨着,姑娘还要命不要?
明枝两眼含泪,听着四周人你一言我一语的。
心里笑到肚子痛。
师泽听着四周人的话,脸色未改,一双眼睛沉沉的盯着她。
明枝心里爆笑,也丝毫不怯场,她依然是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仙君有仇家,瞧着仙君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想必那个仇家一定和仙君有不共戴天之仇。”明艳的少女,如同一朵绽放的花骨朵儿,鲜妍的很,又楚楚动人。
她咬住嘴唇,吸了吸鼻子。
“你很聪明。”师泽开口道,
“过来。”
明枝没有半点犹豫,抽了抽鼻子,哦了一声她走过去,其实师泽的衣服也不是纯白的,靠的近了,可以看见衣物上以天丝绣成的云纹,他身上的衣料是东海鲛纱,如云如雾。她再靠的近了些,好像又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浅淡的清新味道。
他是她见过的最干净的男人,身上没有一处不好,身段气息,都得她的意。
“你很聪明,但是这些招数对我没用。”师泽看着她,“手伸出来。”
明枝闻言,把手伸过去,乖乖巧巧。
师泽稍稍垂目,看到露出来的肌肤上,那如珠玉一样的润泽。
心底下涌上来一股莫名且轻微的异样。
那感觉前所未有。师泽一把狠狠将心底涌上的异样给压了下去。
他直接抬手,无视于周围人的惊呼和鄙夷。
“你的确很聪明,但是这招对我没用。”
明枝低头下来,只是极轻的抽噎了下。
“前辈!”
少年的喝声从人墙之后传来,一块儿来的,还有一层从两人身前荡开的结界。
结界如水样荡开,直接把两人给隔绝。
而后少年瞬身出现在明枝跟前,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护到身后去。
“前辈。”滕兆抬手给师泽一礼,“不知道前辈到这里,是有什么事?”
师泽仰手,滕兆之前设下的结界就被他解开。滕兆结结实实挡在明枝的跟前,保持着刚才恭谨行礼的模样。
“是小剑仙!”掌柜认识滕兆,“这位仙君说这姑娘是他仇人,这是误会吧?”
一个娇娇弱弱,稍稍颦眉都叫人我见犹怜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是一个仙君的仇人?这哪里弄错了吧?
“是啊是啊。”
“哪里弄错了吧?”
“这姑娘人可好呢。”
四面的议论,师泽完全无动于衷,“我只是想要查看一下,若不是,我立即离开。”
“可是触碰姑娘躯体,也不是正人君子所为。”滕兆感觉到从师泽身上传来的压迫力道,他咬着牙站在那里,不肯挪动分毫,“弟子不知道前辈是哪位大能,但是弟子在宗门内听师尊说过,这天下的正道都是一样的,如果想如何做就如何做,因为自己一丝猜测,就毁掉人家姑娘名节,那和魔门又有什么区别?!”
少年人一颗赤心,说话也是掷地有声。引来周围的一片赞赏。
师泽在那里紧紧的看着他,“你还讲凡间的规矩?修仙之人,早已经不受凡间规矩约束。”
“凡间规矩的确约束不到修真之人的头上,但是如果自身为所欲为,毫无约束,那岂不是一样的遭人不齿?”
师泽抬头瞧着明枝,小小的少女现如今被人结结实实的拦在身后,除了几片裙角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你可知道你维护的是什么人吗?”
师泽饶有兴致的问道。
滕兆听出他话语下的讥讽,丝毫不退让,“晚辈知道,维护的是晚辈和诸位师弟师妹的救命恩人。若不是这位姑娘,晚辈现如今恐怕已经重伤,而诸位同门也不知道是否能及时得到救助。”
“哦?”师泽轻笑,“我倒是不知道,我这个给你那些同门逼出毒的人,倒是什么也算不上了?”
“前辈也救了我的同门,这个恩情晚辈铭记在心,不敢忘记。并且晚辈也已经将此事告知师尊。前辈和姑娘都是晚辈的救命恩人,不分轻重先后。”
滕兆说着,看了一眼面前的白衣青年,这个白衣青年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但他下意识觉得这个白衣青年深不可测,绝对不是他看到的这般年轻。
“如果阿枝姑娘不是前辈要找的人,仙君就算做出万般弥补,也弥补不了姑娘名节。”
“阿枝?”师泽注意的是他话语里另外一个地方。
师泽神情有些怪异,看向滕兆身后的人,“你叫阿枝?”
“我叫明枝,不过我和小剑仙都熟悉了,所以叫阿枝。”
“很俗的名字。”师泽道。
明枝:……
混账玩意儿,这家伙靠着他那张嘴的话,根本就留活不到他这年纪,早就被乱棍打死了吧!
“前辈。”滕兆把人往自己背后藏了藏,滕兆身量修长,虽然比师泽要低上那么一点,但也把人藏的严严实实,不让面前的师泽看到半点。
“你执意要拦我了?”师泽耐心似乎耗尽,直接问面前的滕兆。
言语里也听出点不耐烦的意味。
周围的人被他的气势所震慑,纷纷往后退了一两步。
“抱歉。”滕兆依然不退让半步,“弟子已经去信师尊,想必师尊不多时就会赶来,师尊是女子,想必比前辈更加适合查探。前辈不如告知师尊,是要查什么,到时候师尊一探也就明了了。”
这个法子滕兆觉得是非常两全了,既照顾了双方的颜面,也照顾了姑娘家的名节。
“这个倒也不错,只是,到底那个人犯了什么事啊。”明枝又从滕兆的背后出来。
“要不然说一下,想着应该是什么很歹毒的人。说出来大家也好帮着一起找。”
“是啊,前辈,那个歹人到底是做了什么?”明枝睁着一双充满了好奇心的眼睛,从滕兆背后伸出头道。
这话问的像是完全是无心的,却让他羞恼的很。
对他做了什么,那是能说的吗?
师泽抬头望见她那双充满了求知欲的眼睛,倏然闪现在人跟前,径直提住她的后衣领一把将人提了过来。
“你以为,我真的拿你没办法了?”他俯首在她耳边道。
第12章 靠近 你……曾经开心过吗?曾经喜欢过……
下刻两人立即消失在原地。
客栈内众人看见这两人一下就不见了,好生惊慌失措了一阵,不过知道这都是仙人的仙法,他们这些凡夫俗子不知道,一个两个全都把目光投向了同样满脸焦急的滕兆。
“小剑仙,他们到哪里去了?”
滕兆抿紧嘴唇,一言不发。他根本就没来记得追踪,自然无法得知他究竟把人给带到哪里去了。
明枝被他给提在手里,拎着后衣领。
再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是野外了。四周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真的是个杀人毁尸灭迹的好去处。
明枝原来也没想过能把师泽怎么样,不过就是些给他戴高帽,逼得他下不来台的东西。要是个老实人,就恐怕被逼的真的和滕兆说的那样,等人回来再说。
修真的哪里管凡人的那一套。大把的魔门弟子就是拿着双修来取阳补阴又或者取阴补阳的。
她可不就是把面前这个给采了?
只是滕兆那么一个小少年,才出来不久,看不出她的伪装,见着她要哭不哭的样子,一副怜香惜玉,帮助弱小的侠义心肠。就顺着她的话来了。
这么一个大男人,尤其还名誉修真界的人物被她这么个初出茅庐的小家伙给采了,一般都还嫌丢人。就算要报仇,也是私下偷偷查探,她原来就打定了他不会声张的主意,没想到他竟然亲自追过来了。
明枝被他提着,稍稍扑腾两下,就又被他在脖子后面提紧实了。
“就这么说话?”明枝被他提在那里,也没有多少惊慌失措,她抬头看看外面的崇山峻岭,“这山水可真绿,衡云君会挑地方,我喜欢这儿。是个不错的说话好地方。”
话音落下,后衣领提着的那只手一下放开了,她稳稳当当双脚落地,后衣领刚刚被他提住,衣襟被扯开了些。她也毫不在意,直接敞着衣领,回头过来,她把落到身前的长发给拨回去。
对他笑,“几日不见,可还好?”
“你这会不装了?”
她笑得稍稍带点狡黠,原本她就是浓淡总相宜的那类,妖艳可以,一派的天真无邪也行。
她这会原本天真的神情里带上了稍许的妖冶,不过浅淡的很,和原先的天真融合在一起,露出一股清水荡漾般的蛊惑。
“你都不肯演下去了,我为什么又要装?”明枝眨眼,“装也是很累的。”
她说着随手扯了一朵野花,在手里左右摇晃。
“你不装了,那我也不玩了。”明枝说着又笑了。
师泽看着她,“那你知道我为何来找你?”
“知道啊。”明枝回身过来,她笑吟吟的望着师泽“要不然堂堂衡云君跑过来追我这么一个可怜无助的女孩子干什么?”
“你,可怜?无助?”师泽笑了几声,他缓缓向她走了几步,“听到你说这样的话,当真滑天下之大稽。”
“那你说说,怎么不对了?”明枝不但没有半点惊慌失措,她还往他那里也靠近了一点。
她眼里的那股妖冶褪去,留下近乎白纸一样的纯净,“你说说呀,我幼时全家被隐月宗宗主杀尽,只留下我。我活了十六年,孤苦无依。你说我那话哪里不对了?”
师泽看她,她双眼直接对视他,没有丝毫的害怕。
“那又如何?”
“的确没如何。”明枝捏着手里的花儿,放在鼻下轻嗅,“反正这世上可怜的人多得是,比我更惨的,我自己也见过无数。这倒也无所谓了。”
她说着摇了摇手里的花朵,看了看四周,“这儿不错,我很喜欢。”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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