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天宝对一旁拿手机录屏的景观递了个眼神, 对方赶紧往前凑了凑。
    她立刻表示自己不相信，鲍里斯和阿莲明明不是同一个人，网络上连他俩是同一个人的帖子都没有。
    那头的人立刻说那是因为阿莲有钱，控制住了宣传口。
    另外这件事在暗线这里已经人尽皆知, 做伪证的流程方法就是这样一套, 还反问楼天宝明明输了两人的名字, 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
    楼天宝便回复他：因为我没见过他做的伪证。
    那人立刻通过加密渠道发了一张三秒闪图过来。那图就是刚开始整容动刀的鲍里斯, 坐在桌前准备做伪证的样子。
    看来鲍里斯果然是在这人的渠道上做的证件。
    景观盯着手里的证据发愣。
    楼天宝拍了拍他：“你去递交吧。我就在这里和你分别了。”
    那人点点头, 他捧着手机走远了。
    他还沉浸在发现巨大证据的震惊中。如果说鲍里斯伪装成了一名猎物，那现在他们的猎杀节目根本就没结束。
    猎杀节目的要求非常严格, 必须猎人或猎物中的一方全死，不然就不算结束。
    就算猎人或猎物找到机会回到d国，d国的人也不可以干涉他们之间的杀戮活动。
    雨水滂沱而下，楼天宝将手机丢到了河里, 她确信周围没有人在看她。
    站在雨里的楼天宝等了一会儿。
    等那景观将证据传了一份过来，楼天宝这边的自媒体营销号们也已经如苍蝇一般围绕了上来。
    楼天宝知道自己这招狠, 她也觉得, 既然想尽快离开这个副本, 就得用点狠招。
    比如说……
    曝光他。
    楼天宝将所有证据资料一键提交给了认识的媒体。
    媒体就是这样, 有一点风向, 不管是真是假都会哄上来。
    楼天宝故意表示这是假料, 让他们先去放料, 回头阿莲自然会找他们撤消息。
    那些愿意发料的号都是为了流量和点击不要名的臭号，经常发假消息。他们才不管是不是真的，感恩戴德一番就去编辑文案了。
    此时的楼天宝, 也走到了一小排洗浴店旁, 她思忖了一下, 走进去对店铺里的人说：“劳烦给我一身衣服，我洗完想换。”
    洗浴店里坐着一个穿黑吊带小短裙的长发女子，她正在刷手机看电视，一抬头见到了浑身湿透的楼天宝，有些嫌弃地举起三根手指。
    楼天宝就给了她三百块。
    这人确认了钱，喜滋滋收好，起身去里面给她拿自己不穿的衣服了。
    楼天宝拿了衣服往灯光昏黄的隔间里走，找了个无人的干净的小间，快速洗好换上衣服，坐在床边穿刚刚烘干的袜子。
    外头那看店的小妹探头进来：“喂，你要不要叫人来？我们店的妹子手艺都不错。你要是不喜欢妹妹，还有大哥，不过做按摩的那位在隔壁搓麻将，可能要稍微等一等才能回来。”
    楼天宝：“不用了，我就洗个澡。你会剪头发吗？”
    那看店的小妹站在门口，她掰了掰手指：“我们这店……是能剪，但是我好久没剪过了，手艺可能生疏了。”
    楼天宝：“没关系，随便剪一下就行。”
    她觉得现在这个被精心打磨过的造型太好看了。也太有辨识度了。
    等下媒体发布了鲍里斯的真实信息，楼天宝就要准备进入最后一个阶段了。不晓得阿莲，应该叫他鲍里斯，会从哪里冒出来。
    看店的小妹将去年才用过一次的剪刀拿出来，先拿一旁的纸张试了试刃，确认没问题了就让楼天宝坐到店门旁的沙龙椅上。
    她左右看看楼天宝的发型，忍不住说：“这挺好看的呀，为什么要剪？”
    “剪短就行。我不想留长发了。”
    看店小妹拉了一盏灯过来，洗浴店的光线不太好，她看不太清楼天宝的头发和脸。
    她将灯拧亮，打在楼天宝的后脑勺上，左右看了看，开始下剪子。
    她还是十五六岁学的剪发，现在都二十几了，顶多是帮几位熟客随便剪一点碎发，她也好久没碰过女孩子的头了。
    楼天宝的头发柔顺水滑，造型也十分立体，看店小妹每下一剪子，就忍不住要叹息一声。
    这么好看的发型，一定花了不少钱。说剪就剪，真是有钱人的做派。
    小妹将楼天宝的长发剪到了耳根附近，她其实很犹豫，因为这对她来说太短了。
    楼天宝觉得不够，她甚至抬起手在自己的留海上比划了两下，让她把自己的留海也简短。
    看店小妹觉得自己是在破坏一件艺术品。
    她剪留海的时候，剪一刀顿一刀，剪完了将剪刀一收，对楼天宝说：“姐姐，就算失恋，也没必要这么想不开呀。女孩子要漂漂亮亮的，才会有男人喜欢，不然哪里有人宠。”
    楼天宝从口袋里掏出一千，放到了她的手里。
    “没关系。我不是靠这个吃饭的。其实你剪头发的手艺很不错，至少和我原来的发型很像，我很喜欢。”
    店家小妹看给了一千，连连推手：“不行我不能要这么多，我好久没给人剪头了。姐姐，钱不能这么花。”
    楼天宝将钱塞进她包里。
    “没事，我乐意。你让我在这儿呆一会儿。对了，你手机能借我用一用吗？”
    店家小妹的手机是从手机店那边买的二手货，一百块。她执意要把手机送给楼天宝，她还说自己有好几部手机，这一部她不想用了。
    楼天宝笑了笑，拿了过来。
    她觉得自己的手机可能会暴露定位，于是将手机丢掉了。
    她用滤镜看过手机，上面没有任何显示，但对方应该还是通过账号等ip定位到了她所在的地方。滤镜不管这个，滤镜只会标出重要的道具和人物。
    大概等到十点半，店家小妹给的手机上突然刷进来好几条推送。
    那小妹正在旁边玩手机，她猛地一愣：“哎哟这破app。姐，我不会关消息提示，你不要在意。”
    楼天宝笑了一声。
    那店家小妹抬头看她，以为她看到了什么好笑的消息，感兴趣地凑了过来。但她只看到了和最近那档社会节目有关的新闻，好像其中一个猎人的。
    “啥子嘛，还以为是什么好玩的。”她悻悻缩回去，“她们都说很好看，我看不懂那种节目，不看了。”
    楼天宝抬头看了她一眼。
    “没事，你不用看懂。这样很好。”
    她以为这个副本不会花心思在这些小人物身上。
    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活灵活现的。居然不懂这个副本的核心游戏。她不用懂，这样就很好。
    店家小妹从她的微笑里品出了善意，但还是有点不明白，于是继续玩消消乐。
    楼天宝点开那些媒体推送，开始一条条看下去。
    这些媒体大多是app自带的，也有随便安装软件弄出来的。店家小妹也装了大的交互媒体平台，平台也开始疯狂推送相关新闻。
    这些新闻无一例外直指一个重点：鲍里斯和阿莲是同一个人。
    假扮猎物这一招之前也有人用过，但一般很快就被揭发了。
    有意思的是这回鲍里斯假扮阿莲，一直都没有揭发。有人的确沿着蛛丝马迹发现了点什么，但说出来的话很快被夜莲按下去了，直到这次，媒体集体拿到了爆料，开始疯狂刷屏。
    楼天宝看着楼里的声音，叹了一口气。
    鲍里斯不是整容了吗？为什么还能以阿莲的身份入队……不过这些资料基本锤死了，大概猜猜就知道或许是托了群演什么的。
    店家小妹看外头雨势不减，于是进去看了看，发现没有老客户在了，于是走出来问楼天宝：“姐，你还要在这里呆着吗？我要关店了。”
    楼天宝叹了口气。
    她将蜷在椅子上的双脚放到湿乎乎的鞋子上，刚想下地，那小妹又挠了挠头说：“算了……我看姐你也是苦命人。今晚凑活在店里睡吧，不收你钱了。”
    楼天宝抬头看她。
    “我上去像是命苦的人吗？”
    店家小妹道：“也不是很明显……至少挺有钱的。不过，我知道的那些命不苦的有钱人不会从大雨里冲到我这种小店里来，也不会洗个澡要我剪头发，更不会拿我的手机。姐遇到什么难事了吧。是不是被老公赶出来了？”
    楼天宝：“你情商很高，不过猜错了。”
    店家小妹抬着纤瘦蜡黄的臂膀，将卷帘门“哗啦啦”拉下来。她笑笑说：“猜错了吗？她们都说我拎得清。我也不知道，反正就这么过着。姐你要和我多聊聊吗？我还有泡面。”
    楼天宝摇摇头。
    “我不是没地方睡。我只是想找人说说话。也不用多交心，有个愿意说的，我在旁听着就好。”
    “姐你这是想家人朋友了。还有男朋友？”
    “嗯。”楼天宝轻轻应了一声，“我想他。”
    店家小妹立刻坐了过来，她刚刚就觉得这位姐姐是个有主的，没想到居然真有。
    “能听听吗？”
    楼天宝看着她这张明显比自己小，但又故意化了浓妆到了脸，笑道：“你卸妆吧，睡前说。”
    小妹笑着去拿自己的卸妆油。
    楼天宝注意到，这是外头六果世界的牌子，还是最便宜实惠的那款。
    外头的雨滴滴答答，点点落在卷帘门上，透过玻璃门传进看店小妹的房间。
    楼天宝没说自己的男友是谁，也没说在没在一起，只是简单说了些他们之间的细节。
    看店小妹好像没见过这样的感情，她捧着脸听得入迷，差点睡不着。
    楼天宝倒是越说越困，很快进入了梦乡。
    看店小妹是个爱干净的女孩，自己房间里的被褥都是新换的，有太阳的味道。
    -
    好不容易睡了七个小时，隔天早上楼天宝醒来时，竟意外发现天色大亮，雨也停了。
    她还以为自己会在天不亮的时候醒呢，没想到居然一觉醒来这个点了。
    她和正准备出门卖早饭的看店小妹告别，换了已经干透的衣服，对着镜子拨弄两下短发就准备离开这家店。
    她想了想，将这部手机送回了店里，自己空着手出门了。
    她不想店家小妹因为自己拿了她手机用，被鲍里斯顺藤摸瓜过来。她还不如重新弄一部手机。
    这么思考着，楼天宝走了几条街，到了一家旧手机专卖店，随便挑了一部打开用了。
    这些手机估计都是赃物，楼天宝尝试启动之后，发现里头竟然还有电话卡，只是早已停机。她问那老板新买了一张冲了点钱，联网继续看昨日新闻的反馈。
    没想到新闻没见着，却看到了更出乎她意料的一则消息。
    “这里是x台早间新闻频道，据前方最新消息，猎杀节目之中的鲍里斯先生与其猎物仍在博弈当中。目前猎杀节目组已经派出了拍摄无人机进行盯梢，请d国l市的广大市民注意动向，不要被误伤。鲍里斯先生与其猎物可能随时逃窜，市民请注意出行安全，如果看到空中有无人摄像机飞过，请第一时间撤离该道路。”
    楼天宝看着老式的电视机屏幕上的“阿莲”和自己，她转身离开柜台。
    身后的店长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两眼电视屏幕，稍稍有点狐疑。
    楼天宝拿出手机随便搜索了一下，果然有人在实时跟踪鲍里斯，播报他的位置。
    此时楼天宝正在绕着鲍里斯移动的范围走。
    她需要找个隐蔽的地方拿武器，她不能拿莲一郎和薙刀出来。
    走到棚户地带，这里到处都是隐蔽的死角，楼天宝悄悄拿了一把普通的短刀别在腰间，莲一郎握在手里。又拿了一把枪，上好弹药。
    除了武器，楼天宝还拿了自己的化妆箱出来，把自己这张脸给涂丑了（不知为何最近对丑妆非常上手），还穿了件宽松的外套，将大胸细腰遮住。看起来像个民工。她还从包里拿了一顶帽子出来，戴到头上。
    做了些准备，她从死角里出来，带着装有武器的背包往城区前行。
    只要不被人看到，她还是能拿自己的东西出来用。只是道具的选择要谨慎，不能超出这个世界的理解范围，不能崩人设。
    比如莲一郎，楼天宝就对刀鞘中的他说：“等会儿打起来，你刀鞘别冒火，别现形，别和我以外的人说话。”
    莲一郎：“……我像是会随便和人说话的刀吗？”
    楼天宝：“不知道，反正你随随便便就跟我走了。”
    莲一郎：“……”
    楼天宝哈哈一笑，她觉得莲一郎这家伙可有意思了。傲娇还不经逗，不过他凡事都不往心里去，交往起来很轻松。
    “等下要杀的敌人比较棘手，我来帮你，你注意一下不要分心。”莲一郎说。
    楼天宝表示没问题。
    看着手机中的直播，楼天宝慢慢靠近了鲍里斯所在的位置。
    他正站在某一楼的楼顶，等待楼天宝的出现。
    楼天宝站在两条街外的楼下，抱着手臂看荧幕直播。
    这人不是很会下套吗，为啥要选择那么一个地方和自己对打……他是不是另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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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站书评有人说楼天宝瞎撩？怎么可能。她只是和队友说话比较俏皮，还喜欢开玩笑。我也喜欢和朋友开玩笑。只有当我写她心跳加速，身体出现反应，那才是动心。不然就是楼·柳下惠·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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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橙吉吉和北望同学，你俩要点谁的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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