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追杀的前情后果, 我也给你讲讲吧。”
    “一开始掌门要杀的是三果的你，她修习术法的速度最快，且有四处闯荡的野心，掌门就派了几波人去, 谁知都被你逃走了。最后谛听去追你, 却不料让她在前几个暗杀者身上找到了穿梭的办法, 她去了一果, 找到了现在的你。”
    楼天宝想着不太对。
    三果的自己, 不是穿着洋娃娃的衣服躺在鬼屋里的么？
    “穿梭办法多种多样，你看到的可能很诡异……我不是掌门, 这些都不清楚。”
    瞿瑆不打算解释这一块。
    “第四个问题，谛听为什么会变成两个人。”
    瞿瑆看了一眼门外的身影，就说：“本来他就是掌门的试验品，掌门成功分出了两个人格, 白谛听黑亭笛，他们在同一具身体中和谐相处。掌门又研究出了傀儡肉, 但这还不够。她又想着, 让两个人格彻底分开。”
    “掌门的分魂大法一直没成功, 谛听与亭笛的差异越来越大。没想他进了副本, 接受了一次惩罚, 就成功了。”瞿瑆的表情有些意外, 也有些嘲讽。
    说到底, 是副本成就了现任掌门的研究。
    楼天宝皱着眉，问道：“那为什么要分成两个人格？还要分成两个人？”
    瞿瑆就说：“很简单呀，他俩同生同死, 受了伤都会同步。掌门要黑亭笛在外认真做事, 就需要将白谛听扣在午门。谁知道你先一步把白谛听扣下了, 还给他洗了脑，现在黑白二人掌门无法控制，你可真行。”
    楼天宝看着瞿瑆，不知他是在夸自己还是在贬自己。
    瞿瑆这家伙说话真的十分微妙。
    夹枪带棒，阴阳怪气，明褒暗贬，倒不像是来给楼天宝递消息，而是来奚落她。
    “那么，接下来是最后一个问题。”瞿瑆指着戒指上的光字，“接下来要怎么做。”
    前面几个问题已经将所有情况阐明，接下来就是应该如何处理。
    楼天宝皱眉看着瞿瑆。
    他叹了口气，收掉了光字提示，说道：“我和掌门呢，有龃龉。你和掌门也有，所以我今日才告诉你这么多。”
    “你就不怕她回来处罚你？”
    瞿瑆笑了：“怎么处罚？玄机楼的人都被她带出去了，而你又提前十年到了八果，她最快也得半年之后回来。她根本不知道这事。顺便一说，是我提前让你到的。你别怪我，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掌门本来布下局，准备让你到达八果就死的，还是我出手，让她暂时离开，让你提前过来。”
    这么说，楼天宝还得感谢这位瞿瑆。
    难怪她来的时候一个穿越者也没找到！谛听还是昨日才到的。
    “我知道了。”楼天宝说，“你想杀她是么？”
    “你也想杀她，对不对。”瞿瑆道。
    楼天宝很少想杀人。
    在她极端愤怒的情况下，她也要考虑这个人该杀不该杀。
    “是的，我是有想过。”楼天宝说，“不过，我暂时不会。很多事要认真思虑过再做决定。我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筑基。”
    瞿瑆再次认真看了看她。
    “是吗？可我看你马上就要结丹了，不用这么没自信吧。”
    楼天宝近日的确关卡松动，她本打算结束了天灯大会就闭关冲阶的。
    “可是我总比不上午门的大掌门。瞿瑆，我知道你是想借我的手杀了你的掌门，但我和你说，我不会冲动的。你我可以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不是单方面施号发令。”
    瞿瑆笑了一声。
    “不敢不敢。你那么多人帮着，我要随便骗一下你，就被千刀万剐了。这样，你把这面通灵镜带着，我会通过镜仙和你传达消息。我大概想好了，计划大概是这般这般那般那般……内容有点长，需要从长计议，这事还是不在大庭广众之下议论。至于你的想法，等计划行到恰当之处，就知道了。”
    楼天宝接过那面小镜子，看了看上面的咒符，不是什么害人的东西，就收了起来。回头给其他人看看，是否有猫腻。
    “收了镜子，你就可以走了。”瞿瑆见楼天宝还不动身，就冲她挥了挥手。
    楼天宝抬头看了一眼瞿瑆：“这就完事了？”
    瞿瑆就说：“当然，你还想怎么样？”
    楼天宝也无话可说。
    她本想问瞿瑆为何要选自己合作，一想大概和他的计划有关系，也只好拱手，转身告辞。
    其实楼天宝也觉得十分痛苦。
    瞿星一向是寡言少语的，这儿的瞿瑆话实在太多，每个问题都要解释一大堆，她听着脑子都疼了。
    她从太清殿上往下走，走过两个殿到了白绝和杨风所在之处。
    两人此时正等在殿外，一见她来了，连忙上前。
    白绝听到了对话，就说：“我们还是早点离开这里吧，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楼天宝点头。
    她往旁看了一眼，没看到谛听，就说：“谛听去了哪里？”
    “他有事先走一步。他说晚一点会回蓬莱宗，让你不要担心。”
    谛听没有背负杀人的人物，自然也不用担心被扣押的问题。不过，如果掌门回来，想要对他做什么，恐怕寻了借口也是可以做的。
    楼天宝就说：“那我们先回去吧。”
    三人快速下山，走出了午门结界。
    刚出结界，杨风便抓住了两人的胳膊，踏入方索千万道道内，一步千里，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离开前一刻，楼天宝还往回看了一眼，但午门茫茫，早已消散在雾霭中，早已什么都看不到了。
    -
    回到蓬莱宗，楼天宝便先去金光殿传音镜前复命。
    掌门的反应非常平静，他其实早就摸索得差不多了，除了不知道楼天宝是穿越过来的之外。
    掌门让楼天宝先按兵不动，不要急着有任何动作。
    瞿瑆说不日便会通过镜子找她，时间紧急不会拖延。
    掌门让她先观察观察，他也会派人探查，看那代掌门说的是否属实。本来掌门就是要一个证实，他也暗中察觉代掌门似乎有些小心思，但一直没有找到突破点。
    现在，楼天宝就是突破点。他也找到可以下手的地方了。
    解决了这么多事，楼天宝也着实有点累了。她先洗澡关门，好好睡了一觉。
    白绝正好也没任务，陪着她一起，两个人在各自的屋子里睡得天昏地暗。
    等起来之后，白绝看了看时间，就主动找过去，说要带她出去吃喝。
    楼天宝正犯懒呢，躺在床上挥手：“出去做什么，来，躺会儿，晚上自然有东西吃。”
    白绝就好奇了：“有什么吃的？”
    楼天宝双手放在后脑勺上，懒洋洋地说：“火锅。”
    “火锅？！”白绝差点把楼天宝从床上掀下去。
    楼天宝赶忙稳住身形，说道：“你正经点，我还从昨天和今天的大事件里回过神呢。别瞎闹腾。”
    白绝盘腿坐在床上，就说：“知道了知道了。你死里逃生属实不易，不过现在午门的掌门不在，瞿瑆和掌门又站在你这一边，一切都好有所可期。算啦算啦，这日子过一日算一日，走路嘛，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楼天宝叹了口气。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说道：“你是不知道我当年遇到的那些事。你说我运气差吧，我的确运气挺差，一直被追杀不说，一路上还反复遇到那么多事，好几个世界我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救下来。但说我运气好，我运气也的确是挺好的，一路上遇到不少好人，就连想杀我的那个也反水了……”
    白绝纠正她：“妙乐师叔祖可没想过杀你。我看那白色的一半，眼睛里的那份情可藏不住。”
    楼天宝盯着白绝。
    她感觉这话从无关风月的白绝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有些让人起鸡皮疙瘩。
    白绝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
    “楼天宝你知不知道你不说话盯着人看很吓人。”她说，“好了好了。你别多想了。谛听和亭笛是两个人格，一个人，但是一直爱你的是谛听。这样一来，你也释然了吧。”
    “还没有。”楼天宝移开目光，她有些闷闷的，“即便如此，当时接到暗杀令的也是‘他’，现在他虽然和我相爱，但是亭笛还没解决，我就不爽快。”
    白绝在她的小脸蛋上拍了拍。
    “亭笛是杀你的那个人格，但他现在不也对你有好感了吗？他还为你去摘星逐月……唉，可惜就是个杀手人格。诶等等，这种腹黑杀手，先杀后爱，好像也挺不错的……当然是我自己想想，不是说你。”
    白绝最后一句话说晚了，楼天宝的脑瓜蹦已经到了她的头上。
    “喜欢相爱相杀的自然喜欢，可是我又不想和他杀来爱去的。况且任务失败，他已经不是杀手了，你别给他说话，他追杀过我是事实。”
    “那你要拿他怎么办？你总不能就此放弃妙乐师叔祖吧，他真的很俊朗，比天神还好看。”
    楼天宝撇了撇嘴。
    白绝说话真的太直接了，比她还直接。句句扎心，关键还句句扎到了点上。
    “再看看吧。”楼天宝说，“如果能将两人格直接的联系割裂开，只留下谛听，那就好了。我也不想放开他，毕竟回忆是真切的，我骗不了我自己。”
    白绝点点头。
    看来，这对儿还有希望。
    “既然我们都打定了主意，那现在就去吃火锅吧。”白绝说着，将楼天宝从床上扯了起来。
    “知道了知道了。”楼天宝无奈起身。
    她虚晃之间，看到屋外似乎有一黑影闪过，但树影婆娑，影子不断晃动，黑影登时不见了。
    大概是想多了。
    楼天宝穿好鞋，不再思考谛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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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好晚好。
    我在想错过小剧场的读者，会不会对其他角色的来龙去脉产生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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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是瞿星小剧场。
    瞿星现在拥有了地狱殿堂，里面都是妖魔鬼怪，因而去了世界体系是玄学的世界，必定会被排挤。
    三果便是如此。
    老鬼问他，他对八果有什么想法。
    瞿星就说：“我这样肯定没法走寻常路修仙了。我们既然已经入了鬼道，那是不是只能和魔修妖修为伍？”
    老鬼就说：“魔修是走火入魔的其他修士，他们会带坏你。妖修也不行，他们都是活物，但你现在已经进入了身灵若死的境地，恐怕只能一个人修炼了。”
    瞿星有些沉默。
    老鬼安慰他：“本来这世界就是属于活物的，我们这些鬼怪，大部分连灵魂都没有。你以生魂入鬼道，最后还有大境界，到时候再去鬼界逍遥也不迟。”
    “鬼界……在哪儿？”
    老鬼说：“六界之外的地方。和十二果的本源世界很接近，我在那里修炼。”
    无论如何，瞿星都需要去一次两次。
    至于去鬼界怎么了，本文不叙述，留下想象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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