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用冷淡而梳理的语气让他退下,他心头很不甘心,可是他怕他的不甘心会让父皇迁怒于母亲,所以他只有拖着肿得发疼的脚踝艰难离开。
可是在走出殿门的时候他依然不甘心的回头望了一眼,他只想看到父皇面上哪怕一丝一毫的不忍,可是他没有。
他看到父皇走到齐景跟前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安稳:“阿景以后会做得更好的。”
父皇看向齐景那慈爱温和的目光刺得他浑身难受,齐景他样样都不如他却能得到父皇的赞许,可是他为了将自己最好的一面给父皇看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可是父皇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甚至觉得他好像做了多么十恶不赦的错事。
他不知道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他回到宫中,母后询问了一下他身边之人的情况,得知他惹得皇帝不快之后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询问他的脚伤严不严重,只让人将他带下去好生看管着。
母亲对他的冷淡好像是与生俱来的,可是他一点都不恨她,反而觉得自己没用,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才让母亲过得这般惨淡,若是他能得到父皇的喜欢,那么母亲母凭子贵,生活自然安乐,到时候自然会对他好些。
都是他自己太没用了,他谁也不怨。
奶娘心疼得给他换了药,她总爱唠叨个没完,她不过是个下人,却也敢唠叨皇帝的不是,奶娘是唯一一个肯亲近他的人,可是他却不愿意亲近她,她给他吃了几口奶又如何?她不是他的血亲,他实在没办法跟她亲近。
直到三天之后母亲才来他房中看望他,同时给他带来了伤药,母亲一直都对他很冷淡,自他记事的时候起母亲就没有抱过他,他从来都不知道母亲的怀抱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奶娘说就是像她抱他之时的感觉一样,他不敢苟同,因为奶娘抱他的时候他觉得很不舒服,他相信母亲的怀抱一定是不一样的。
即便是同坐在一个屋中,母亲也离他远远的,她指挥着人给他换了药,这才冲他道:“知道你父皇为什么讨厌你么?”
他摇摇头。
“不要想着争强好胜去争取你父皇的喜欢,你越是优秀你父皇反而不喜欢你。”
母亲的话他一点都不懂,“为什么?难道我要一事无成父皇才喜欢我么?”
“不,不管你怎么样,你父皇都不会喜欢你,可若是你一事无成,你便可以保住自己的命,还有我的命,你父皇不希望你比齐景优秀,齐景是未来的继承人,是你父皇亲手调教出来的,若是你比他还优秀了,你就是在打你父皇的脸,懂么?”
八岁的齐瞻似懂非懂。
“总之你要知道,从今往后你凡事都不要争强好胜,你父皇希望你是个庸庸碌碌的大皇子,那么你这辈子就只能庸庸碌碌,即便你身上有过人的才干你也不能表现出来,不然你的光芒只会给我们娘二俩带来杀身之祸。”她终于叹息一口气,带着些愧疚和自责道:“阿瞻,你是个难得的人,只不过你投错了胎。”
母亲的话太深奥了,他一时间根本无法理解,但是他却知道母亲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一定是难受的,她很少在他面前表现出喜怒哀乐,她会露出悲伤的神情只能证明她是真的悲伤了。
“还有,你要认清有些东西不属于你,所以你不要去期待,越是期待越是让自己失望,你现在无法明白,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
后来他长大了,慢慢想清楚了母亲的话,他一直在想他期待的到底是什么呢?然后他想清楚了,八岁的时候他期待的大概就是父母的爱。
母亲说那是不属于他的。
也就是说父亲不会爱他,母亲也不会爱他,他越是期待越失望。
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说他只有庸庸碌碌的才能安稳度日,直到那一次掖庭来人强行将母亲带走,最后将伤痕累累的母亲送回来他才意识到,母亲的话是对的。
父亲不喜欢他优秀,不然受责罚的不仅是他还有母亲。
他想保住自己的命,也想保住母亲的命,那些不属于他的东西他没必要去期待。
从此以后聪慧过人,过目不忘的大皇子变得平庸而木讷,他没有纵色声愉让父皇厌恶,也没有才能出众让父皇忌惮,他就这样庸碌无为的过了许多年,他以为他这辈子都要这样压抑着自己庸碌下去。
直到那一年,他十七岁,父皇派他出使西列国。
在西列国中,他认识了那个如仙子一般的女人,车果依。
第一次看到她是在西列国的草原上,她穿了一条洁白的裙子在青色的草地上起舞,她清冽动人的歌声如最温润的水流淌在草原上空,她的舞姿优美动人,就如神女手中那随着瑶池飘起的清风而飞舞的浮尘。
她的无忧无虑,她的活泼开朗瞬间吸引住了她,她活得那么自在,从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她的脸上始终带着少女般最纯洁的笑容,她总是显得那么光彩照人,就好似从天上下到凡间不染纤尘的仙子。
她就是他的仙女,她的光彩像一道五光十色的绚丽光晕照进他灰暗的世界,她的世界里没有明争暗斗,没有因为生存而特意压抑住的东西,她有的只是无忧无虑的笑容和永远唱不完的歌。
她带着他在草原上奔跑,她和他一起漫步在西列国缀满星星的夜空下,他为了她射下一只羊,她就能开怀得笑上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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