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回回地折腾了一天,芙鸾抱着小白猫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她边走边和小白猫说话,快要到自己屋子的时候,小白猫忽然不说话了,而是喵了一声,示意她往前面看。
芙鸾抬头,看见她大师兄站在她院子前面,朦胧月光模糊了他的轮廓,仔细瞧着,却比往日清减不少,平添几分寂寥。
她怔愣了一下,心尖像是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这段日子里时常因这种情况睡不好觉的她知道这是什么情绪,是愧疚,因为她在明知道大师兄对她的心意时,还是选择了算计他而产生的愧疚。
然而被他带走关起来的恐惧压倒了这份愧疚,所以她往后退了退,打算重新找个方向偷偷进去。
小白猫用爪子勾住了她的衣袖,并非是阻止她躲避,而是因为她大师兄已经看过来了。
芙鸾在原地站定,如果有其他人在场,她可以选择避开,但如果他们摆明了是来找她的,她这样抗拒他们接近的姿态,只会激怒他们。
她现在只希望,大师兄还记得叁师姐的事情,不会对她太过分。
傅雪舟慢慢朝她走近,小白猫明显感觉到,随着两人距离的缩短,它家饲主抱着它的手臂正在轻微的发着抖。
它默默地咽了咽口水,决定待会儿一有不对,就给他一爪子。
傅雪舟在她身前两步远的地方停下,视线一寸寸描摹她的眉眼,如同沙漠中跋涉多日终于得见甘泉的旅人,贪婪地想要将这口泉水悉数饮尽,却又疑心这只是他苦求不得而生出的幻觉。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忍耐,忍耐着不去找她,却又忍不住收集她的所有消息。他担心她会受人欺负,担心她在比试中受伤,又担心她失败了难过,但更多的,是他想见到她。都说修仙无岁月,往日闭关数月,他也不过觉得弹指一瞬,而如今堪堪一月不到,他却觉得这时间过得那样漫长,残忍,又冷酷地嘲笑着他数着日子渡过的愚蠢行为。
小师妹知道吗?小师妹知道他为了她辗转反侧,度日如年吗?就算他为了她抛弃大师兄的职责,放弃心中坚守的准则,她便会心生愧疚、心生怜悯么?
她不会。
她只会庆幸,庆幸她再也见不到他。
有些事情,看得太清楚了,便失去了那层自欺欺人的伪装。就如同现在,他能清晰地分辨出,她镇定外表下竭力掩饰的惊惧。
为什么呢?他不过做错了一件事,做错了一次,就要承受以后再也见不到她的酷刑?
这世间之事,未免太不公平。
傅雪舟如此想着,面容却一点点柔和下来,像是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动作轻柔地将她耳边散乱的发丝理顺:“小师妹,你明日就要离开青岚宗了,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小白猫......有些摸不清头脑,这反应,跟它预想的不一样啊?难道是他当真决定放弃,将它饲主真正视作小师妹了?
芙鸾轻轻点头。
“大师兄要很长时间都见不到你了。”他宁静又温柔地注视着她,眸色比月光更加柔软,“临行之前,能让大师兄抱抱你吗?”
芙鸾不敢刺激他,迟疑着点了点头。
傅雪舟自然而然地上前,抬起长袖,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在他怀里。
芙鸾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怀中的少女身体柔软纤细,散发着甜甜的香气,像是一块包装精美的糖果,诱着人去撕开那层包装,品尝里面的甘甜。他微微低头,能看见她眉眼低垂,睫毛浓密纤长,掩着一双星辰明眸,或许是因为紧张,淡粉色的唇紧紧抿着,却更想叫人含住它,启开牙关,深入内里,舔舐里面的每一处角落,让这张唇不堪忍受地吐出绵软的呻吟。
傅雪舟抱着她的手臂不自觉地用力,一头狰狞而模糊的野兽在他心底嘶吼着,只等他心神松懈,就能撕碎那条禁锢着它的锁链。而导致它如此暴动的诱因此刻就在他怀里,那样乖巧,温顺,似乎对她做再过分一点的事情也是可以的。
芙鸾没有看到,她大师兄在月光照耀下的眼眸染上了沉沉的黑色,连月光都无法驱散这片黑暗。
傅雪舟几乎能够清晰地听到盘踞在角落里的狰狞野兽冷冷问他,你愿意放弃吗?接受一个再也无法拥有她的未来,忍受每一个见不到她的夜晚?
那些他所坚持的东西,有他怀里抱着的人重要吗?
傅雪舟缓缓闭上眼睛。
他不愿意。
伴随着这声叹息般的自语,他听见“咔嚓”一声,那条束缚着猛兽的锁链断掉了。
PS:大师兄黑化程度快要百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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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盘踞着一头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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