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直,不盈一握。
度天从马上俯视着她垂下的螓首,高耸的阔衫领口下,露出月芽般一截白生生的颈项。
他欣赏了片刻方翻身下马,长靴沉重地踩落尘埃中,“咚”的一声,仿佛踏在了她的心尖上。
“原来是谢家大娘子,久仰了。”度天俯下身去,捏在她交握的腕间。
蕙卿一惊,有心想避,但那两只手指却仿佛算准了她闪避的方向,依然不徐不疾地一把擒住,将她扶起来。
那两只手指像一把烧红的铁钳,隔着袖子烫得生痛,又霸道地毫无商量余地。
蕙卿惊慌恍惚,几天来她想得通彻无比,无数次在脑内演练过面对他该如何处事,这时瞬间几乎化为乌有。
上位者可以扶也可以不扶,他亲手来扶的这一个瞬间,蕙卿心中是惊涛骇浪,旁人看起来却也只是寻常。
她用力扯了下袖子,还好度天似乎也知道不宜在谢府门口闹得难看,含笑收手。
蕙卿努力镇静地挥袖道:“请王爷随妾身入府。”
度天这时似乎又一本正经起来,目不斜视,步履虎虎生威。
蕙卿须得一溜小跑才堪堪跟得上:“王爷请左转,前面长廊通向宴客厅。”
度又突然停下来一指路旁碑铭问道:“这可是贵 叁w点tC55555点府先祖建安公所书的雁栖碑?”
蕙卿一个不妨,没收住步子,辟头撞到了他身上。
他的背脊仿佛从当年更为雄健了些,坚若铁石,蕙卿不由觉得隔着袍子长衫与抹胸的衣料,乳头依然蹭得生痛。
他转过身来,讶然致歉,热力周身四溢,灼得蕙卿面上一阵通红。
蕙卿知道此时她柔滑的丝缎抹胸下,那双娇嫩的蓓蕾已然盈盈绽立,将一阵难耐的饥渴传进了身躯深处。
蕙卿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记得园中初燃的灯火映在他嚅动的嘴唇上,勾勒出轮廓分明的饱满唇角,她发现这轮廓一直铭刻在她脑海深处,这唇上的温度也仿佛已经覆盖在她的唇上,令她无处可逃。
谁让你乱跑的!
蕙卿好容易把度天带进宴客厅,看到坐在右首第二席上的刘易安时,所有的理智才仿佛终于回到脑子里来。
谢琛从左首的主人席上下来,笑容满面地与度天寒喧。
刘易安也迎了上来,目光却审慎地在蕙卿身上打量。
蕙卿勉强一笑,走到他身侧,悄声道:“今日事多,没顾得上招待你。”
刘易安微笑道:“不妨事,与表兄弟们久别重逢,正说得热闹呢。”
蕙卿微抬袖口,掩住自己菀尔一笑。
刘易安当年寄住谢家,没少被谢氏兄弟们冷眼欺负,然而这几年谢琛各种事上,都与刘易安合作紧密,自然约束子弟们以礼相待。
形势逆转,谢家子弟在刘易安面前有些酸溜溜的,刘易安有意无意地撩拨他们几句,便能让他们吃瘪。
蕙卿放下袖口,见度天嘴上与谢琛寒碜着,目光却越过好几个人,盯在自己的面上。
她一时心虚地垂下眼去,快步走出厅外,招呼奴婢们上菜开席。
度天自然坐在主宾席上,正对谢琛的主人席位。
蕙卿的席位在谢琛下首,正对着刘易安的次宾席。
谢琛上次宫宴中玄谈意犹未尽,这时与度天聊得火热,用词古奥,蕙卿倒还勉强能听得懂三五分,刘易安却已是百无聊赖。
蕙卿一眼就看出来他明显走神了,左手在案几上轻扣,这是从前刘易安背不出书来时,蕙卿给他提点的招数。
刘易安便知蕙卿这是嘲讽他没能好好读书,无奈地向着蕙卿举杯微笑。
蕙卿正欲将自己面前那杯喝下去,度天突然话锋一转,看向刘易安道:“奋威将军以为如何?”
刘易安这一下如何接得上话来,不由一口酒水呛在嗓子里。
蕙卿代他应付了两句,又将话题引到刘易安能从容对答的时政上:“所以我汉人不论南北,正该齐心戮力,光复中原才是……”
刘易安自然知道是蕙卿在为他解围,忙道:“王爷即已受封,昨日朝上商议的粮草调运一事,不知思虑得如何?”
现在北征方案,矛盾点在于淮南举兵,是就地征粮,还是从南朝先囤运粮草。
度天坚称北地百姓多年来在魏虏统治下已经困苦无比,若是再就地征粮,岂不有伤朝廷之明?自然需要朝廷拨发粮草。
但是往淮南输送粮草十分不易,南朝众人只想给一个王爵让度天卖命,这时不免顾左右而言他。
蕙卿听了一会,实在觉得丢人现眼,便扬声道:“若是百姓困苦,难以支应大军,北靖王多年来在淮南一带作战,粮草从何而来?”
众人听了精神一振,都为蕙卿这一问击案叫好。
度天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酒道:“此一时彼一时,当初我是流寇草莽,自然可以随地取食,如今我是皇上亲封的郡王了,若是再做这等事,岂不是有伤朝廷体面?”
他这话甚是无耻,却无耻得理直气壮,众人一时竟无法驳他。
这时有婢子悄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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