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凉筝说的，也是心里话。
    刚一见面就把彼此最恶劣的一面，明明白白地展现出来，凤凉筝似是故意似的，“那就拭目以待，西洲大陆打退过魔界一次，就能打退第二次，你别太高估魔族。”
    “是你低估了魔族。”雪素鸢冷笑，“当年我们魔族长者辞世，你们西洲大陆，又好到哪儿去，据说仅剩下三位真人，其余人皆已殒命，你们仙门又争权夺势，我们魔族齐心协力，根本不惧于你，你想在幽州城内分化我们的势力，若我不死，你不会如愿。”
    “那很简单！”凤凉筝也是绝，“你死了，一切就迎刃而解。”
    雪素鸢也不生气，“那就要看一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了。”
    她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凤凉筝，似是感兴趣，又似是嘲讽，“本公主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你不敢和我对视，凤少主，你和人谈话时，都是这么没礼貌，都会避开别人的视线了吗？又或许是……你为何不敢看我？”
    转眼间，雪素鸢已走到凤凉筝面前，他一个坐轮椅的人，避都避不开，直直地看着她近在咫尺的面容。
    记忆就像潮水一样蔓延上来，若是鸢儿，此时她应该坐上来，抱着他甜甜地撒娇，等着他去哄她了。
    可眼前的人，是素鸢公主。
    不是鸢儿！
    她们不一样。
    素鸢公主恃靓行凶，“怎么了，是我太美了吗？”
    第331章 小锦书修为突破了
    凤凉筝发现，他必须要用上毕生的自制力，才能控制自己的手，不要伸向素鸢公主，控制着不要条件反射地搂着她抱在怀里。
    这样的忍耐，几乎让他崩溃。
    他又清醒，又沉沦。
    凤凉筝推着轮椅，往后划了一米远，“公主，请自重！”
    “本公主又不会真的看上你，你不必如此惊恐。”素鸢公主虽是调戏凤凉筝，却没有一点情感，纯属是一个工具人似的，她直起身子来，“你们西洲大陆的男子，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又闷又无聊。”
    凤凉筝，“……”
    她抚着自己的长指，淡淡说了句，“本公主恨你至深，不杀你，已是仁慈，留你一条性命，是哥哥的命令，若不然，你今天已死在魔王宫。你恨我魔界，毁你双腿，我们魔界也恨西洲大陆，杀我们父母，我的父亲，母亲都是死于这场大战。魔族和西洲大陆是世仇，我们对你做什么，你受着，你对我做什么，我也受着。我们彼此仇恨，那就各显神通，看谁能报仇，如何？”
    凤凉筝问，“恨我吗？”
    “那你恨魔族吗？”
    答案不言而喻。
    凤凉筝唇角缓缓绽放出一抹笑意，“好，那就各显神通，看谁能报仇。”
    雪素鸢有些厌烦，心口闷闷的，她把这归结于离魂症刚醒来，她身上不适，语气也不免冷了几分，“凤少主，幽州城和西洲大陆不一样，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在魔王宫内，我劝你好好住着，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不介意杀几个桃林酒馆的人。”
    这算是警告，也算是威胁。
    凤凉筝不卑不亢地看着她，“你随意。”
    雪素鸢，“……”
    真是油盐不进！
    昆仑镜！
    他们在昆仑镜的第二层已经僵持了一段时间，雪永夜似也一点都不着急闯关，死灵是一天比一天多。
    他们被困在客栈里，仿佛度假似的。
    年锦书的耐心慢慢被耗尽了。
    雁回的乾坤图，不知道要修炼到几时，他们来昆仑镜，已一个月，这里黑夜漫长，白天极断，古城内的守卫者，已知道有强者来闯关，日夜守着秘境灵宝。
    年锦书好几次都想要去古城，都被年君姚拦着了。
    “患了离魂症的是他妹妹，他都不急，你急什么？”年君姚比耐心，从来没输过，他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受制于人，一直被雪永夜算计，牵着鼻子走。
    当年年君姚闯这一关，耗时不算多，可雪永夜，却被这一关卡住了，虽然死灵和他相克，却也不至于会卡这么久。
    她也琢磨不清，他到底是故意拖着时间，还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闯关。
    然而，就在这短短的一个月期间内，年锦书突破瓶颈，在秘境内吸收灵气，修为往前迈了一大步，这一天雪永夜去了古城闯关后。
    她和年君姚过招，已能轻松压制年君姚，甚至年君姚和薛岚一起上，年锦书也能轻松反制，薛岚不可思议，“为什么你修为突破这么快？”
    第332章 楚莺歌来昆仑镜
    年锦书并未把还魂铃觉醒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并不是她不相信年君姚和薛岚，而是她尽量保守秘密，少一个人知道，多一份安全。
    还魂铃对主人的加持，本就是无止境，随着她的修为越来越高，还魂铃的加持就会越多，再加上有七彩灯，她在秘境内突飞猛进。
    因为还魂铃半觉醒，她也提早修炼还魂铃的功法，本来就有一套速成的功法，她没真正和雪永夜交手过，不知道雪永夜的深浅，可她看雪永夜和三头灵蛇的打斗，她未必会是对手。
    她还需要修炼。
    然而，年锦书做梦都没想到，昆仑镜里竟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楚莺歌。
    年锦书在客栈外看到楚莺歌时，整个人都是懵的，为什么是她？
    楚莺歌设计在昆仑镜里杀了年君姚和薛岚的事情让她太过耿耿于怀和痛恨，她根本没办法把这件事当偶然事件来处理。
    “姐姐，又见面了。”她意味深长一笑，邪魅又妖艳，年锦书瞬间杀气爆棚，“你怎么来昆仑镜了？”
    “我来，自是有我的来意。”楚莺歌和年君姚，薛岚都打了招呼，年君姚和薛岚对她格外冷淡，不当是一个从小认识的人。
    年锦书暗忖，她杀了楚莺歌概率多高？
    可这念头一动，魔王就回来了。
    雪永夜一回来，楚莺歌就多了一分笃定，雪永夜自己也很意外，“你怎么来了？”
    林策在做什么，为什么让楚莺歌来秘境？
    楚莺歌说，“主人，我有事汇报。”
    雪永夜看着年锦书冰冷的眼神，思忖片刻，对楚莺歌说，“跟我来。”
    年锦书看着他们的背影，恨意到了巅峰，楚莺歌来秘境就意味着他们就多了变数，这女人对她而言，就是一个定时炸弹，随时要把她最亲的人，炸得粉身碎骨。
    昆仑镜！
    她竟在昆仑镜。
    “我本以为，这辈子已经摆脱了她。”年锦书喃喃自语，难道历史又要重演，过去的事情，又要在眼前重来一遍吗？
    年君姚拥着她，“阿锦，别怕，你的修为已经远远高于她，不要怕她。”
    “大哥，你不懂。”
    这是心魔。
    是楚莺歌一出现，就会带出来的心魔，和谁都无关，她自己都忘不了，前世昆仑镜的那一幕，薛岚说，“怕什么，雪永夜总归会一个人去闯关，我们杀了她就行。”
    年锦书说，“是，我绝不让她活着出第二关。”
    雪永夜带楚莺歌到僻静处，语气不悦，“何事？”
    楚莺歌十分恭敬，“主人，我爹让我给你带来一条消息，公主醒了，她和凤凉筝在魔王宫内见面了，希望你尽快解决昆仑镜内的事情，早点回到幽州城，免得生变。”
    “这是什么回事，为何突然又醒了？”
    楚莺歌暗忖，公主这病反复无常，谁能说得清楚，雪永夜皱眉，是他临走时在玉佩上动的小手脚管用了吗？
    那可是小法术，维持不了多久。
    楚莺歌眼神又说了一句，“凤凉筝心机深沉，公主不是对手，且他在宫殿内日日在弹奏凤栖梧桐，爹爹觉得，他在攻击公主，希望主人尽快回家。”
    第333章 你要自保啊
    雪永夜在漫长的生命中，早就学会自保和保护家人，可雪素鸢反复无常的离魂症，让他束手无策，他一时也无法说清楚，当初让凤凉筝活着离开魔界，究竟是不是错误的，也不敢去赌，若杀了凤凉筝，素鸢会不会魂飞魄散。
    他们天各一方时，素鸢的离魂症，还算是有规律，多是夜里醒来，白日沉睡，如今凤凉筝来了幽州城，反而不规律了。
    当初是因为医官说这离魂症太过严重，公主已有油尽灯枯的迹象，所以他才想把凤凉筝掳到幽州城来，要他的凤栖梧桐。
    若不然，一直天各一方，素鸢若是平安，雪永夜也能接受她白日沉睡，夜晚醒来，一身两魂生活，如今，情况仿佛更糟糕。
    这离魂症变得反复无常，谁也找不到规律。
    楚莺歌说，“主人，还有一事，最近幽州城内都是你和年锦书的传闻，都说你钟情年锦书，忘了两族仇恨，将来会为了年锦书，抛弃魔族，人心惶惶，四大长老都来找过爹爹，想要得到爹爹的认可，对你发起挑战，想要取而代之，情况不容乐观，再加上公主的病症，幽州城都在说魔王宫气数已尽，需要换一个魔王，爹爹建议你，不管多喜欢年锦书，都要杀了她，不要带她离开昆仑镜，若不然，幽州城的言论更控制不住。”
    “荒唐！”雪永夜盛怒，楚莺歌却敛去眉目神色，当一个没有感情的转述机器，雪永夜眯起眼睛，“这是流言是凤凉筝传出来的？”
    “是的！”
    雪永夜握紧了骨扇，心里却琢磨着杀了他，到底会不会对素鸢有影响，他和雁回一样都快成他的大忌。
    杀了年锦书，那不可能！
    这一世，他要改变自己和年锦书的结局，绝对不会动她一根头发，“是你想杀了年锦书吧？”
    “主人，我和姐姐说实话并无太大仇恨，可她突然对我充满了愤怒，嫉恨，我也一头雾水，若姐姐不杀我，我绝对不会对她有一分一毫的伤害，我只不过被迫自卫，保护自己，并不想伤害姐姐。”
    “女人的话，你也好，她也好，都不可信，你的野心明明白白写在眼里。”雪永夜意味深长地说，“我喜欢有野心的女人，可是你的实力，也要配得上你的野心，楚莺歌，你既然选择来了昆仑镜，你爹应该告诉过你，昆仑镜是单向秘境，只能进，想要出去，却只能从秘境终端出去，你在秘境内要自保，我是不会为了你和小锦书翻脸。”
    楚莺歌大吃一惊，“主人？”
    她有几分惊慌，来昆仑镜时就打定主意，若年锦书为难她，想杀她，魔王也在昆仑镜，一定会保住她。
    若主人不是雪永夜，楚莺歌已要破口大骂，她是为了送信来的昆仑镜，虽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可始终，是他的人。
    雪永夜说，“幽州城流言也有几分可信，我讨她欢心尚来不及，怎会为了无关紧要的人，坏她心情。”
    第334章 有仇报仇
    年君姚和年锦书，薛岚等人坐在客栈的房顶看着远处的雪永夜和楚莺歌，薛岚问，“你猜，他们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