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鸣一噎,尴尬的揉揉鼻子:“她是我的合作伙伴,她丢了,易水城的很多百姓都得没了生计,难不成我不该说吗?”
“是吗?”江司匀淡笑着打量着少年潋滟的桃花眼。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似有看透人心的魔力,钟鸣的脸颊腾的一下子红了起来,他小声的说道:“当然,反正她也是去了邺城,邺城那地儿我熟,若是有什么需要我的,我可以帮忙。”
江司匀静静的看着他:“如此说来,我这里确有一事需要大人帮忙。”
说罢,他将桌上的一本册子递给钟鸣。
“大人,此物至关重要,可无奈我无官职在身,须得大人帮忙。”
钟鸣狐疑的接过册子:“这是什么?”
江司匀叹了口气,须臾才说道:“大人一看便知。”
待看清册子上的内容之后,钟鸣忽的瞪大了桃花眼,手里小小的册子竟突然有千斤重,压的他呼吸都乱了几分。
他艰难将册子上的内容看完,心底早已翻腾起了惊涛骇浪。
烛火飘忽,寒风顺着半开的窗子溜进来。
钟鸣猛地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他合上册子,沙哑着嗓子狐疑的注视着江司匀。
“你为何会有这些?你和长公主到底是什么关系?”
若非仇人或者亲人,又怎会了解的这般清楚。
被那双审视的桃花眸子直直的盯着,江司匀面上依旧平静。
他注视着窗外粼粼的江水,薄唇轻启:“大人无需知道太多,只要将此物找个合适的机会呈于陛下即可,江某不胜感激。”
钟鸣涩然开口,越发看不懂眼前这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少年:“为什么?”
江司匀看了看夜色正浓的江面,淡声说道:“夜深了,大人也该回舱休息了。”
“江司匀你可知我将此物呈上之后,该引起多大的风浪?你确定什么都不跟我说?”钟鸣再三问道。
可江司匀也只是但笑不语。
钟鸣知道在江司匀这里得不到答案了,他怀揣着册子,急匆匆回到船舱。
方岑靠在椅子上边嗑瓜子边嘲笑道:“呦,知道回来了,是不是又被人挖苦了一遍?”
钟鸣没有像往常一样急躁的反驳,而是警觉的把门窗都关上,这才坐在方岑面前,直勾勾的盯着方岑。
方岑被钟鸣看的心头发毛,突然扔下瓜子抱紧自己,结结巴巴的说道:“小……小鸣,你这么、这么看我做什么?我告诉你,虽然咱两个从小就是兄弟,但是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钟鸣一巴掌拍在脑门上:“呸呸呸,你长得还不如小爷我自己好看,我才对你没想法,阿岑江司匀刚刚给了我一个东西,我想让你看看,可是……”他郑重的看着方岑又问道:“我能信任你吗?”
方岑没好气的剜了钟鸣一眼:“你这不废话吗?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你不信我信谁?”
没良心!
“那就好,那就好。”钟鸣长出一口气,擦擦额头上的细汗,这才将册子递给方岑。
“阿岑,你看看看这个。”
方岑狐疑的接连过来:“什么东西?神神秘秘。”
半晌之后,他僵硬的回头看着钟鸣,噗通一下摔倒了地上。
“哎哎哎,让你看册子,你倒什么啊?”钟鸣赶忙蹲下身,想要将方岑拉起来,却被方岑一把推开。
他哭丧着脸恨恨的指着钟鸣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这个笨蛋,什么东西你都要吗?你知不知道,若是将这东西呈禀御书房,你的下场是什么?”
没错,这本册子就是长公主谋逆的所有证据,里面标明了这么多年来,曹颖为了谋逆所作的桩桩件件,上面详细的标注了将时间地点人数等等,资料翔实的可怕。
若是将这册子呈给皇上,那势必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且不论这册子捅到皇上面前,皇上会不会论功行赏,单单是这本册子牵连的那么多人,都足以让人畏惧三分。
另外,曹颖与皇上曹斌同父同母,两个人从小感情深厚,君威难测,这一本册子相当于直接推曹颖上了断头台。
可她毕竟是皇上的亲妹妹,反过来说,那将这东西送到皇上面前的人,就是杀了曹颖的刽子手。
难保皇上一个不开心,拿钟鸣开刀。
方岑后背冷汗涔涔。
钟鸣挠挠额头,不解的说道:“阿岑,长公主谋逆,身为臣子,我有责任将这东西上达天听,你这是怎么了?”
方岑颤抖着手指了指册子,气的险些说不上话来:“傻子,江司匀这是拿你当枪了!”
“可他说的对啊,他没有官职在身,就算是有证据也给不了皇上。”直到现在,钟鸣都觉得相较于江司匀自己更适合拿着这本册子。
方岑没好气的拍了钟鸣一巴掌:“呆子,你以为这东西是要交给你的吗?这是要让你交给钟太师!你一个芝麻大的官,就想扳倒长公主,你还差远了呢。”
方岑心里恨不得把江司匀骂个祖宗十八代,太阴险了!这东西完全就是个烫手的山芋,一不小心就是个催命符,可偏偏却被钟鸣这个傻子拿回来了。
“我爹?”
“废话,不是你爹,难不成是我,这东西只有交到太师的手上才会安全,也只有他才会保你一条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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