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明渊拿到这题目,脑中立即就想起了这件事来。
赋税根本在民,用在社稷,最终目的仍该是安抚百姓,保住国家的繁荣。这种问题,卫轻轩曾经拿来问过他,他略一思索,就将当初卫轻轩说的话用自己的意思表达下来。
“夫赋税根本,在于用民……”
洋洋洒洒,一篇近千字的策问题就此展开。
围绕着淮安鱼税的起源、发展和祸乱之因分析了一番,后提出自己的见解和对策:“悉知一方稳,惟求生计。生计之错,错在天时地利人和,天时地利不可逆,人和而可为。开荒原之山,迁海乱之民安于中;沿九朝之海商,扩民生之广陆,抚周域之民,何为太平,亦可见耳!”
说白了,要解决淮安鱼税带来的弊端,一是要广开荒地,进行迁徙,使百姓安稳;二要广开海禁,拓展百姓的营生道路,政.府出面安抚百姓,淮安的太平就可以看见了。
乔明渊作文顺利,其他三人就没他这般文思泉涌。除了沈秋池之外,董路和林则惜都有些抓头。
两人趁着过年倒是学了几天做文章,可这种需要时日的事情,不可能一朝而就。因此,两人很是勉强的做完了文章,上交给了丁宝林。
当天丁宝林收走了试卷,只略看了一眼大家的卷面,就点了点头。
甲班的学生,不管文章做得多不好,卷面是一定要整洁的,否则夫子当场撕了考卷,连看都不看,这是为了培养学生们的好习惯。
馆主点了头,就意味着大家的卷面是过关的,提心吊胆的大家稍稍松了口气。
当天晚上,丁宝林就负责阅卷。
二十多份试卷,批改起来并不快,丁宝林看得仔细,遇到有错处的地方就用朱砂笔勾勒出来,以便学生们下次改正。
他一连看了十几份,都觉得不甚满意,丁夫人给他热了茶,回头看见那试卷上满满的朱砂印记,笑了笑:“这几年学馆里的学生都没什么好苗子了,我还记得你刚当夫子的那几年,旬考收上来的试卷批改得极少,哪有这样费神!”
“如今好苗子都去了修文,收到的学生难免良莠不齐。”丁宝林感叹着摇了摇头:“再则,你也不能拿当年来比较。我那时候虽说刚刚中了秀才,实则学识还不深,这些年读书读得多了,见识也上去了,再看孩子们的文章才能看出门道来。”
丁夫人笑:“别看太晚了,早些睡吧。”
“还有五份,看完就歇着,你累了一天就不要等我了。”丁宝林看了看另一侧的屋子:“娘睡了?”
“早睡下了,这些日子娘身子一天比一天好,一觉就能睡到天亮,胃口也好,绾绾的药当真是管用。”丁夫人感叹着这些,又道:“绾绾这丫头不错,每个月送一次药过来,也不多话,你以前还总担心人家会用这个要挟你收她夫君做弟子,依我看,绾绾没那个心思,她那夫君多半也没有,这样好的人,咱们能回报一些就不该吝啬。她那夫君到底如何,你……”
“你别管。”丁宝林不爱听这些。
他低着头继续阅卷,将手中的这份试卷放下后,又重新拿起了一份,先是通读一遍,看完,他就呀了一声:“好!写得好!”
丁夫人被他打断了话头,不免气结:“一跟你说这些,你就老是这般搪塞,罢罢罢,不该我操的心,我就不该去问。”
她气呼呼的抱着手坐在丁宝林身侧。
丁宝林也没管她,专心的又看了一次文章,继而看了看落名,那上面写着“沈秋池”,这是新晋甲班的学生,刚来就能写出这样的文章,此人聪明可点。他笑了笑,批改了几处觉得还可以再修饰一番的地方后,将试卷放在一旁。
然后,丁宝林随手又拿了一份,同时抽空跟妻子说了句:“我不是搪塞,这不在忙吗?”
“忙忙忙,你哪天不忙?忙着忙着就一辈子都快过完了!我问你,女儿的婚事你到底怎么说,像她这么大的姑娘早该议亲了,你总说不急不急,眼见着女儿都要十六了……”丁夫人更来气。说着说着,话题就转向了丁宝林女儿身上去。
丁宝林最怕夫人这个,他忙埋头去看文章,不敢接话。
这一看,他目光一凝,随后涌上一阵喜色和欣赏:“好,这文章当得第一!”
“什么?”丁夫人被他打断了话,有些愕然。
她凑过来看丁宝林手里的时间,更愕然:“这不是绾绾那夫君的文章?”
丁宝林这才去看落名。
嘿,还真是!
他又重新再读了一遍,这次就是细看了,按照他苛刻的习惯,细读第二遍的时候,多半会寻出不少错漏来。可他第二遍看完,仍旧想鼓掌,自觉就是他提笔也未必能想到这些东西,忍不住大笑:“这文章写得好,通篇连贯大气,光明中正,能写出这种文章的人,心胸多半疏阔,是个好苗子。”同时又高兴:“想不到我明阳学馆还能有这样的学生,不错,不错!”
丁夫人登时收了方才的埋怨,丈夫这般大笑已是多年前的事情,她瞧着也觉得高兴。
文章好在哪里,她品鉴不出,但知道是慕绾绾的夫君所做,她也跟着高兴:“你不收弟子就不收吧,我算看出来了,绾绾的夫君有出息,人家不用你指点也能做出好文章。这样好的苗子,你可看着点,别让修文知道了又给你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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