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益听得很认真:“这么说起来,你现在的夫君是将你买走的那位?”
“不是。”慕绾绾柔和一笑:“白家大哥已经去世了。”
谈益便没再多说,怕戳人痛处。
之后又聊了一会儿,谈益就起身告辞。
等到了谈家,他却吩咐下人去打听大厅慕绾绾。很快,他就知道了她的生平,去打听的下人言语生动的讲述了他打听来的东西,谈益就知道了她小小年纪就被人卖来卖去,刚刚守寡又被婆家再卖,不知不觉中涌出不少怜惜。
同时又想,她这么大的年纪经历了这么多,难为还保持了一双清澈的双眸,这人心底藏着多少至纯的善念?
难得啊!
第二天,谈益又去了济世堂。
济世堂里挤了很多人,跟他一样,都是想来看看那孕妇到底活过来没有的。刘家人早来了,刘家婆娘眼圈红肿,怀中抱着刚出生的娃,在济世堂里坐着。平日里没几个人的医馆前所未有的热闹,见谈益来了,也没人给他让座,都不认得这大户人家的公子。
乔松岳认得,昨天慕绾绾就跟他说了,这人在平遥府势力不小,是他在罩着江上人家和济世堂,所以乔松岳对他十分客气。
他将人请了上座。
谈益问起慕绾绾来,乔松岳笑道:“在里面忙着。”
那大堂后又点了烛火,照着忙碌的背影,谈益心绪复杂,也没再说什么,安安静静的等着。
等了大半个时辰,那大堂后的帘子总算拉开了,露出了躺在床上的人来。
那孕妇的气色仍旧非常苍白,但比起昨天满脸的死气,今儿已经算很好了。她鼻子上带着个面罩,床头上有个东西在咕噜噜的冒着泡,通过一根白色的管子跟孕妇相连。别人不知道是怎么,乔松岳认得,慕绾绾说着是氧气罩。
此时孕妇闭着眼睛,手上还挂着白色的管子,有液体通过管子和手腕上的针头流入她的身体里。
慕绾绾喊了刘家人,简单的说:“产妇大出血,身体虚弱,要输血,都把手指伸出来,验个血,抽血给她用。”
刘洪忙伸出手:“抽我的,我的血多。”
“得看血型对不对上。”慕绾绾说了一句,用针扎了刘洪的手指,滴在纸板上,隔了片刻就说:“你跟我来。”
刘洪走了进去。
那帘子又拉上了,不多时刘洪出来,捂着自己的胳膊肘,呵呵傻笑着告诉大伙儿,他媳妇醒了,在输血。
输血是个什么玩意?
众人又好奇上了,还是非常关系那孕妇到底是不是真的活了。见刘洪说得有鼻子有眼,得,这下更好奇了。足足又等了大半个时辰,那帘子才重新拉开,这回,那产妇让人看了个真真切切,可不,一双眼睛睁着,眼巴巴的看着抱在刘家婆娘怀里的娃儿。
刘洪忙将孩子抱了过去。
女人虚弱得很,躺着说不了话,张了张嘴,声音小得只有凑上去才能听见,她说的是:“孩子,还好吗?”
“好,好,健康好着呢。”大汉子红了眼圈语气哽咽:“你快点好起来,咱们健康还等着娘抱抱呢。”
女人跟着掉了眼泪。
刘洪轻柔的给女人擦眼泪,哄着:“不能哭,你还病着,又在月子里,哭对身体不好。”
这一幕,让围观的不少人红了眼圈。
围观的人慢慢散去,刘洪抱着孩子小声的在里面跟妻子说话,慕绾绾就揉着胳膊出来了,谈益见状,就想到了昨天她挨了一拳。
他什么都没说,临走的时候,却留下一瓶伤药。
慕绾绾打开盖子闻了闻,味道清香,是极好的活血散瘀的药。她捏着那瓶子,一时间有些看不懂谈益来,将要瓶丢在空间里,有人喊她,她又忙去了。
……
亲眼见着那女人活了过来,人们心满意足的散去了,至此,济世堂神医招牌一夜之间打响,成了府城里炙手可热的医馆。那女人死而复生,在济世堂里养了四五天,才被婆家人接了回去,听说回去之后还得好好养着,才能好起来。之后刘家对济世堂奉若神明自不用说,那刘洪任劳任怨,隔三差五就往济世堂送柴火以示感谢,就不必再提。
济世堂经此一事,生意跟着就好了,很快,慕绾绾就开始忙不过来了。
她一人要看病、抓药,乔松岳帮着收钱,经常忙得团团转,连饭都顾不得吃。
不到半个月,就肉眼可见的清减了一些。
乔松岳很着急,押着她收几个学徒。慕绾绾思来想去也听了,光是她一人,要顾及这么多实在不成,于是济世堂贴出布告,对外招郎中。
府城里见过那场热闹的人不少,对慕绾绾那些奇奇怪怪的工具感到好奇的也多,这布告贴出去没两天,果真招来了两个郎中。
一个年纪大些,估摸着四十岁上下,姓祁,名唤景天。家中也是世代从医,只是生意不好做,一代不如一带,好医却是肯定的。家里的名儿都是跟着中药名起的,祁景天在家中排行第三,上有两个哥哥,两个哥哥都开了药铺,医术却没他精。此人擅长小儿科,是冲着慕绾绾开的高额的佣金来的,想在这里干几年,存点钱开个医馆。
另一个年纪还小,才十七岁,姓石名唤石愚,这就纯粹是为了学她的医术而来。
祁景天家就住在府城,所以不用管吃住,白天在济世堂看诊,晚上要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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