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松灵已经挑起帘子出去了。
她进了大房的院子,乔明鹭正在晒着家里收回来的稻谷,见到她来,喊了一声:“小姑。”
“你娘呢?”
“屋子呢。”
乔松灵便进了屋子里。
李氏坐在窗户边绣花,见乔松灵来了,招呼她坐下。
乔松灵跟李氏闲聊:“明鹤还不回来吗?”
“可能要初七才回得来,学馆还没到休沐的时候。”李氏答。
乔明鹤没考上童生,在家里沉寂了两个月后又回了学馆。本来他也想去明阳学馆,偏生拉不下这个脸面去求乔明渊帮忙引荐,最终还是回了修文学馆。上一次父子两人赶考就用了大房所有人的银钱,这次乔明鹤重回修文学馆,家里实在是拿不出来,最终还是堂屋那边悄悄补贴了大房。
说是悄悄补贴,其实大家都知道,只是给了乔老爷子和白氏的,他们愿意怎么花就怎么花,其他房里的人早就知道堂屋那边偏心,如今自己手里也有钱,便也没真的计较。
乔松灵露出一丝浅笑,手扶上并未显怀的肚子:“明鹤聪明,今年就是运气不好才没考上,明年下场一定没问题。我啊,要求不多,就希望将来我肚子里这个能跟明鹤一样聪明就好,”顿了顿,她撇了撇嘴:“别学得三房那些个抠门手紧的。”
这话里的怨气很重,李氏哪会听不懂?
她冲着三房努了努嘴:“他们真就只给了一两银子?”
“可不是?”乔松灵提起这个就来气:“那么大的买卖,一两银子,亏得他们脸皮厚才拿得出手。”
“就是,明明给个几十两银子都没问题,可不手紧?”李氏替乔松灵不平:“你是爹娘最小的女儿,还是他们的小姑,谁不偏疼你一点?要我说明渊也真是的,当初替你大姐买慧慧那女娃就花了十两银子,那还是白送给白家人的他都舍得,轮到给自家人了,他就心疼肉紧的,真做得出来!我们大房是没钱,我要是有他们那么富,别说十两,一百两都舍得!”
说者有心,听者有意。
乔松灵抚摸肚子的手停了下来:“买慧慧花了十两银子,我怎么不知道?”
李氏便将事情说了一遍。
得,这下彻底得罪了乔松灵。
晚些乔松灵回到堂屋那边,就去问白氏买慧慧的事情。白氏没搞明白她的心思,这事儿下河村都知道,便也没瞒着。
乔松灵气道:“明渊舍得给大姐家的赔钱货花十两银子,怎么就给我添妆一两?他这心也太偏了吧?娘,你就不管管!”
白氏蹙眉拧了她一眼:“明渊是小辈,他愿意给谁花我们做长辈的能说什么?钱是人家的,人家怎么用是人家的事情。还有,松灵你是怎么一回事,外人说慧慧是赔钱货也就罢了,你是自家人也这样说,让你大姐听到了会怎么想?”
乔松灵撇嘴:“本来就是。”
“你是女子,当知道女子的难处。”白氏心里说不出的复杂:“以后别这样说了。让你爹听到了,非说我把你教坏了不可。”
乔松灵见她生了气,忙上前来陪着小心:“娘,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别气啊。不过,我倒觉得那十两银子花得冤枉。大哥大嫂都说,其实白家人本来就不想养慧慧来着,白白送他们银子,难怪他们嘴巴都要笑歪了。”
白氏叹了口气,不吭声。
她早提点过乔松灵没事别总去大房那边,偏女儿听不进去,如今瞧着李氏将女儿怂恿成这样,她心里也有气。又说了乔松灵几句,她打发乔松灵去休息,自己则去了大房那边。
李氏刚送走乔松灵又见白氏过来,忙下榻喊了一声:“娘。”
“李氏,如今家里闹成这样,你爹不说,我不说,是因为不想让家人更生分,但不代表我跟你爹老糊涂了。你撺掇着小姑子跟二三四房闹,是想活活把这个家搅和散了是不是?”白氏没客气,劈头盖脸就骂了下来:“你搞不清楚状况,老婆子现在过来告诉你,眼下老大是被族里除名了的,能住在家里,是家里的兄弟们不计较,要是真计较起来,把你男人撵走,你还能靠着谁?靠明鹤,还是靠明鹭?”
李氏俏脸一白。
白氏又道:“且不说明鹤和明鹭要好几年才能出得了头,等他们出头的时候,明渊他们恐怕也成了贵人。你要是个聪明人,就该知道缩着脑袋过日子,别事事都跳出来让人把你挂在杆子上晒。孩子们还小,你安生些,或许还有好日子过,不然带坏了两个孩子,都往歪路上走,都跟老大有样学样,你大苦的日子还在后头。”
“你自己想想。”
“松灵本来就是个眼睛看着钱的,你再撺掇着她做什么,让我知道了,我饶不了你。”
白氏丢下一句话,重新回了堂屋。
绣针扎了李氏的手,她哎哟一声,目送婆婆出门,才晓得疼,将手指发到口中吸吮。
白氏是乡下妇人,话糙理不糙,恍若什么打在心头,激得李氏一个抖擞。她目光有些愣怔,恰在这时,乔明鹭背着柴火回来,放在院子里的墙角边。才十三岁大的孩子,如今家里大人不管事,下地干活、山上砍柴都做得格外顺手了,人眼见着黑了一圈,倒是比从前骄养的时候精神了点。
李氏眼窝一算,瞧着一夜之间长大懂事起来的儿子,一股愧疚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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