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写题,乔明渊才慢慢的磨墨。
在一片人中,他处处显得落人一步,难免招人耳目。
监考的考官已经有好多个将目光落在他身上,金殿告御状,乔明渊已然名扬官场,见过他的人都对他印象挺深刻。
陈丛艺哼了一声:“装模作样。”
他身边坐着内阁的几个官员,闻言有人笑,有人表情晦暗不明,倒是谁都没开口接他的话头,他们静静的坐着,比起年轻人来,他们这些老头子更能坐得住。那应试的贡士都不着急,他们更不着急,且等着看一日过去会是个什么结果。
不过,乔明渊刚刚及冠,已然五元在手,他们倒是想看看他会不会做那六元及第第二人。
“陛下在座,诸位还是少些言语吧。”谈敬喝了口茶。
他身侧的人心领神会,应了声是。
除了他们,高高在座的天启帝也在看这群贡士。天启帝临朝快十年,其实这皇帝当得挺憋屈,先皇留下了一个烂摊子给他,劳是他殚精竭虑,仍旧显得力不从心。朝廷的势力错综复杂,氏族的力量深不可测,他刚开始也曾经想过动一动,结果惹来无穷的烦恼。天启帝不是第一次主持殿试,确切来说,打他登基开始,这是第四次殿试,他有自己的打算。
这一届贡士的名录他早看过,心里也清楚在座的三百号人里,谁跟了谁的阵营,谁又是谁的门生,势力划分倒不难摸清。
难的是,这些人里,干干净净的人极少,能做纯臣的人更少。
而他想要的,就是那些纯臣。
他想选一批人出来,不管是选到翰林院深造还是放到外地打磨,假以时日,都能为他所用。
可惜,走到会试这一步,寻常子弟是极难出头的,比起官宦子弟来说,他们缺少平台,眼界不够,在策问上总显得不够得体,要么是锋芒太过,要么过于中庸,能让人拍案叫绝的见解,大多出自那些世家子弟的笔下,无他,见多则识广而已。
这是差距,无可否认的差距。
天启帝心里着急,每一次殿试他的要求都不多,只要能选出五个纯臣,对他来说就足够。实在不成,能培养三个也顶好。
不过面上这些都不能表露,天启帝的心思甚至不能让众臣觉察,否则他苦心选出来的人还没出头,就被这些权臣弄死了或弄废了。因此,他一贯都顺着这些权臣,然后自己暗戳戳的选中自己想要的人,将他们放在不太显眼的地方,慢慢立起来。
怀着这些心思,天启帝看这些贡士就像在市场买菜,挑挑拣拣的目光难免让人心生畏惧。
那些学子们感受到帝王的眼神,有人紧张有人兴奋,甚至还有人险些晕厥,不一而足。天启帝在心里暗暗骂烂泥扶不上墙,一边继续逡巡。
他瞧着面无表情,实则在心里一直默默的记他看好的几个人。
乔明渊这时候更扎眼了。
在大多数考生写了过半的文章时,他才开始提笔写字。
一开始写,他立即就投入了,全然没注意天启帝投过来的眼神。他的手很稳,俊朗容颜在一片考生中也很出众,瞧着还有些赏心悦目的感觉。
瞧着他写字的神态,天启帝来了兴致,竟好奇起来他在草稿纸上写的是什么。
又坐了片刻,天启帝忍不住了,起身往保和殿中走。
往次殿试天启帝也有巡视,因此他离座时,也没引起大家过多的诧异。天启帝很聪明,他没直接往乔明渊跟前凑,他从第一个座位开始,慢慢往后走,一边走一边看考生们写什么。这时候考生们更紧张了,有些人甚至已经开始出汗,握着笔的手抖啊抖的,天启帝见怪不怪,在每个考生身边略站片刻,就往前挪几步,又换一个人继续看看。
如此大半个时辰,才终于挪到乔明渊身边。
乔明渊左右的贡士皆比他年纪大很多,最右边的人恐已四十有余,觉察到天启帝站在自己跟前,他手一抖,在草稿纸上划出一条又粗又歪的线。
男人脸色登时煞白,悄悄瞄了一眼天启帝,帝王什么都没说,微微点了点头,转身看另一边了。
男人稍稍松了口气,一看草稿纸已经被污染了,好几句话都被盖住,忙惊慌失措的补救起来,到底心神不宁,状态已大不如前。
天启帝终于看到了乔明渊的试卷。
只看了一句,他就不想继续往前走了。
他面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实则心里早已经惊涛骇浪,乔明渊在纸上写下的句子,正正戳中了他心头所想,甚至可以说与他不谋而合。他今次出的这个考题,实则并不好回答,大多的考卷都走的中庸路线,而乔明渊……天启帝暗暗捏住拳头,又很快松开,他仿佛看到了一颗新星冉冉升起,像光辉一样,让人心头发热。
天启帝心头甚至已经有了想将他点为状元的心思。
不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天启帝捻着衣袖,静静沉思。
他几乎等不及看乔明渊写完这篇文章,然而乔明渊写得着实不快,等了小半会儿,才写完了一段。
天启帝全部看完了,脑海里全是他的句子。
他在乔明渊跟前停留的时间跟其他案桌差不多,可因为这个贡士特殊,内阁已有人看过来,天启帝哪怕再不愿意,也不能让人知道他的心思,于是,他往前继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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