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套,我爱妻做的。”乔明渊提起慕绾绾,那真是满脸都得意。
同僚不解,却不瞎,瞅着乔明渊的靴子外面湿了里面却干燥,跟他那一双被雪水泡肿的双脚比起来,简直是神仙日子。
他不无羡慕的感叹:“乔修撰真是娶了个贤妻。”
此时大家基本都快忘记了慕绾绾当街暴打贴上门来的小三事件,只觉得乔明渊有这样一个老婆,当真是了不得,享福。
他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乔明渊,那直白的想要二字就快漏了出来。
乔明渊犹豫了一下,伸手入怀,摸出另一套备用的鞋套:“我这里还有一套备用的,肖大人不嫌弃的话就拿着。”
同僚见识了这玩意的好用,深感占了大便宜,接了过去连连道谢:“多谢,多谢!”
乔明渊进了国史馆,他则要拐去起居注馆,两人在路口上分道扬镳,他边走边摇头,想起朝中对这位乔修撰的排挤,不由暗暗想,其实乔修撰为人踏实肯干,又大方诚恳,真是个不错的人。可惜啊可惜,这样的人才,注定要被雪藏在翰林院里。
不过,这一副鞋套并非完全没用处,这位肖大人回到起居注馆,便跟相熟的同僚说起这鞋套的秒用来。那同僚也想要,中午吃饭的时候,他特意拐到国史馆,找个空寻乔明渊说话。
这还是来到翰林院快半年第一次有人寻自己聊天,乔明渊心里还是舒坦了一把。但听了同僚的来意,他两手一摊,很无可奈何:“不瞒王大人,我爱妻就只有这么几个,都给了我,我给了肖大人一个后,手边只剩下这么一个了。”
“让乔修撰笑话了,我也是没法子,”那王大人叹气:“我们起居注馆的整日里在陛下跟前晃着,偏生我又做不了轿子,每日里到衙门都是一鞋子的水,脚上全是冻疮,在御前痒痒发作起来,那真是钻心的难受,记录也没法专心,真怕哪天脑袋就保不住了。我一家老小都瞅着这点俸禄过活,只能拉下这脸皮来跟乔修撰讨一个。还是来晚了!”
“鞋套是没有了,不过我这里有些爱妻研制的冻疮膏,擦一擦很有效。”乔明渊随身也带了冻疮膏,他便递给了这位王大人:“你用吧,这一管子我送你。”
为了方便携带,慕绾绾这一管子冻疮膏做得精细,用小塑料瓶给乔明渊装着,不怕跌碎了没得用。
那王大人没要到鞋套,对方送了冻疮膏,他不好拂了乔明渊的好意,便接了过去。
不过,冻疮膏嘛,市面上多的是,效果好的他们这些清水官员买不起,买得起的效果要么不好要么见效很慢。
总之,他不抱希望。
然而等回去的时候又踩了一脚的水,进了起居注馆,王大人脚痒得受不了,背着同僚跑到角落里用力的挠,险些挠出了血,那钻心的痒才稍稍好一点。手边还有一罐子乔明渊给的药,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王大人一咬牙,挤出来指甲盖大小的一点,涂抹在脚上长了冻疮的地方。
这药膏倒是不臭,闻着还挺清香的,王大人抹上便感觉火辣辣的冻疮包包像是被冰块滚了滚,从外往里面凉。凉过之后,一股温暖的感觉打肉里蔓延,没几个呼吸,那抓人心肺的痒就止住了。
“咦,这药神了!”
王大人简直觉得是意外之喜。
他穿上鞋袜,回去办公。下午是他当值,他得进宫,临出门前又擦了一遍药,进了宫门又摸一遍,当天在御前并未出什么丑,连痒都没觉得,很顺利的挨到了下衙。
这时候乔明渊已经下衙走了,王大人忍着一颗想感谢他的心,愣是憋着等第二天一早到国史馆去等乔明渊。
乔明渊吃过早饭才慢悠悠的来,见王大人等在门口,还觉得奇怪,并未想到王大人是在等他,等他走进了,王大人迎上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满脸喜色的道:“乔修撰,昨日你送我的那管药膏真好使,我涂了几次,晚上回去脚上的冻疮就没有痒。用热水烫了脚,我睡前又涂了一次,今早起来冻疮都消得差不多了。这么好用的东西你在哪搞来的?”
“是我爱妻研制的。”乔明渊想说昨天给他时就讲过,许是王大人忘记了,于是笑着说:“我爱妻是个郎中,在杏子街开了个医馆,她那铺子里也在卖这个。”
王大人连连点头,记在了心里。
乔明渊给的那一管子委实不够用,他脚上、手上的冻疮都不少,加上昨儿回家见妻儿手上也不少冻疮,便分着用了。
东西是好东西,价格肯定不便宜,王大人得了乔明渊的好,生怕欠了大人情,心里好生忐忑。
他想问价格,偏偏不好意思开口,扭捏了半天才问出口。
“不贵的,好像济世堂是卖八十文一罐子。”乔明渊用手比划了一下,大概拳头大小的罐子,可以说是非常实惠了。
王大人稍稍放了心。
他昨儿到今儿两天相处,便发现乔明渊此人非常随和,是个顶好相处的人。这时候他已经想起眼前的人六元及第,真正满腹才学,翰林院的读书人也并非全是那些追逐名利的,也有王大人和肖大人这种一心做自己事情的人,于是他对乔明渊的好感蹬蹬上升。
离开的时候,王大人邀请乔明渊带妻儿来家里做客。
有人肯与他相交,又并非什么大官,乔明渊欣然应允。
他回头便将事情跟慕绾绾说了,定下次休沐的时候,带上福宝一道去王家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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