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挡在老师面前：“老师没事的，等会我们给王组长打个电话说一声，您放心吧。”
    后面的声音被林彦甩在身后，他掏出手机给宁游霁打电话。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等待人接电话是如此煎熬。
    拨通了几个都没人接听。
    林彦烦躁地啧了一声。
    他妈的。
    吵个□□架。
    要个锤子面子。
    老子只要男朋友！
    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林彦报了地址，又催促了一句：“师傅麻烦开快点！”
    再次拨通电话时那边关机了。
    “宁游霁你倒是给老子接啊！”林彦小声怒吼了一句。
    心头的不安越来越强，这种烦躁感觉他熟悉得很，捏着手机的手指微微颤抖。
    他一再催促司机，到东城的时候还是挺晚了，八点多。
    今天周六学校没什么人，林彦一路狂奔向男生寝室。
    林彦跑到宁游霁寝室，突然停下脚步，望着紧闭的房门，先前在车上的那股勇气全部泄了空。
    深呼吸一口气，刚把手放到门把手上，结果发现门没有关。
    一把推开门，寝室里面漆黑一片。
    他摸索灯的开关，寝室亮堂的那一刻，他看见了蹲在墙角的宁游霁。
    林彦整个人僵住，慌得无法呼吸。
    迈开一步，猛地冲过去。
    蹲下身，看着眼前的人，伸手不太敢去碰，仿佛一碰就会碎，嘴皮哆嗦张了张，最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宁游霁涣散地眸子看清来人，眼眸一缩，嘴角尽量扯出一个弧度，发白的嘴皮上下相触，虚弱得不行：“你回来了。”
    他这话几乎是刚落，整个人脱力般倒在了林彦身上。
    林彦没承受住，两人一同坐到了地上。
    随后感觉到宁游霁的体温，触目惊心的冰凉刺骨，仿佛摇摇欲坠徘徊在悬崖边上。
    林彦吓得脑子嗡嗡作响，什么都无法思考。
    手指触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偏过头一看是两支空的alpha阻隔剂，甚至有一支里面装有血，明显是倒抽回去的。
    林彦这才发现他闻不到宁游霁的信息素，可地上的东西的的确确是alpha阻隔剂。
    是宁游霁的专用。
    “宁游霁，你别吓我！”林彦垂眸看着怀里紧闭眼睛的男生，心脏仿佛在这一刻停止跳动，呼吸难耐。
    “宁游霁。”林彦呼喊他的名字，声音茫然又无助。
    怀里的人动了动，缓缓地直起身。
    他们这么沉默地对视了数秒。
    宁游霁抬手抚摸上林彦的脸颊，跟个没事人一样询问，但面色已经变得无比苍白了：“怎么回来了，不是明天才回来吗？”
    林彦看他发白的脸色，浅褐色的眸子比平常要暗上几分，声音有一丝怒意：“如果我不回来你是不是打算瞒着我？”
    宁游霁毫不犹豫地点头，呼吸急促的不可控制：“因为不想你担心。”
    林彦气得无言以对，抬手想朝对方脸上揍去。
    宁游霁阖上眸子，打算迎他这一拳。
    却不料，下一秒，林彦直接扑进宁游霁怀里。
    “对不起。”
    林彦重复这句话：“对不起，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彦觉得自己才是最该被揍的那一个。
    他为什么要和宁游霁吵架，为什么不能先拉下面子，为什么就是这么倔！
    宁游霁身子一僵，顿时所有伪装卸下，虚脱地不行，把头埋在林彦肩膀上。
    这是他几个月来第一次发病，也是近一年来最厉害的一次。
    林彦搀扶宁游霁到床上，盖上被子时不小心发现宁游霁手臂上那一大块青黑色皮肤，上面有几个伤口，明显是针扎的。
    他当做没看见，低着头，默不作声。
    林彦蹲在床边，无声地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包裹上宁游霁。
    林彦嗓子哽得他说话迷糊，心疼得喘不过气来：“什么时候发病的？”
    宁游霁侧过头对上他的视线，伸手摩挲林彦泛红的眼角。
    “是不是去西城你就病发了？”林彦看着他手臂上泛青色的皮肤，一个劲儿地问，他试图说服自己还不晚。
    宁游霁沉默了两秒，最后沙哑嗓子诚实交代：“你去参赛的那天。”
    林彦抿了抿唇，心口像是有一把刀子一点点的刺进去，疼得他喉咙不住的收缩。
    宁游霁握住他的手，视线一错不错地望着林彦，解释道：“那天我不是不去送你，我是害怕你闻到我的信息素，怕你不能正常去参赛，毕竟你辛苦这么久又那么上心。”
    林彦真的很想给宁游霁一拳，好让他明白，无论什么都没有他重要，什么狗屁比赛，他才不在乎！
    林彦气得发抖，他气得是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些发现，也气宁游霁不告诉他。
    最后，所有的气都化了，全部变成了歉意。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林彦低着头，整个人看起来委屈又可怜，哽着声音忏悔道：“以后我再跟你吵架，我再无理取闹你就揍我一顿。”
    “那我可能舍不得。”宁游霁抬手抚摸他的耳廓，兜住他后脑勺，往前一拽。
    林彦顺势轻压在了宁游霁身上，他慌忙起身，却不料宁游霁直接扣住他后脑勺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