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个有主见的。
只是没想到今天就碰上了。
“那卫家少爷娶亲又有什么可看的?”韩晨问那汉子。
谁知这位大哥的情绪比提到白温书还要激动,还透着一副看八卦的神情:“你们这就不懂了,这白状元进京赶考以前是卫家的西席先生,教的就是那位卫家少爷,据说后来闹了些不愉快,这卫家少爷一听到白状元的名讳就要翻脸。今天白状元荣归故里肯定要从这条道经过,卫家少爷的迎亲队伍要从另一端出发,这不是故意的吗?”
韩晨看这位大哥一脸眉飞色舞的样子,想了一下两队人马碰到一起,互不相让的情景,竟然也有些好奇。
不过他没忘了正事,问:“跟您打听件事儿,最近河里有冲下来什么人吗?”
“有啊。”大哥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
谢懿眉心一跳,上前就急声问道:“在哪里?”
那汉子一看见谢懿,上下扫了一眼,莫名觉得这人气场过强,让人喘不过气来。他抬手一指,努了努嘴:“喏,就在那儿呢。”
“哪儿?”韩晨顺着他的手指,只能看见卫家队伍后头的大红喜轿。
这时候白温书骑着马的身影从另一边出现,汉子立刻顾不上他们了,一股脑儿地往前挤想看个头席。
“哪儿这是,这人也不说清楚。”韩晨低声和谢懿嘟囔着。
谢懿的目光落在喜轿上,眉心忽而一跳。
宽敞的城中道路被挤得水泄不通,从两端行驶过来的两队人马就狭路相逢在中间对了个正着。
卫家为首的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穿着一身大红喜服,胸前还带着一朵红花,喜庆的红色将他的眉眼映衬地十分可人,只是神情趾高气昂,又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意,一双杏眼直直瞪着眼前容貌上乘,眉眼温润的状元郎。
“好狗不挡道,今天本公子成亲,状元郎不会挑这个时间找不痛快吧!”卫昭扬着下巴挑衅地看着白温书。
白温书骑着一匹棕色的马,端的是一位谦谦君子,一双眸子紧紧锁在卫昭脸上,许久,唇角微扯,缓缓露出一抹笑。
卫昭一看见着熟悉的笑容,屁股就下意识一紧,抓紧了手中的缰绳:“状元郎这是何意!”
白温书神态从容,语气不急不缓:“这条路又不姓卫,只有你能走,我走不得?”
围观的人立马起哄道:“就是就是!”
“当然走得!状元郎都走不得,谁还走得?”
“迎亲天天有,这状元郎可得好久才出一次呢!”
沈星濯在车里无聊,好在临出门前抓了一把瓜子,一边在车里磕着瓜子,一边听着两人拌嘴。
啧,朕都沦落到这般境地还要听你们斗嘴。
轿子四周严实,沈星濯没看到外面围起来的百姓中有一道熟悉的面孔正绷着神情往中间走过来。
卫昭听了满耳朵,一张白皙的小脸惊怒,猛得一拽缰绳,就直直朝着白温书冲过去:“你再不让开,我的马可不长眼!”
卫昭特地选了一匹性子烈的马,就算他怂了,马也不能怂!
那马也果真性子烈,直接就冲了过去,但是刚冲到白温书眼前,这马突然长嘶了一声,前蹄高高抬起,差点将卫昭甩了出去。
变故来得突然,卫昭下意识攥紧了缰绳,神情惊恐不已。
怎么回事?
他还没有要白温书好看呢,这马怎么就发疯了!
一拽缰绳,马更疯了,整个马身扭动不止,想把马背上的人摔下来。
卫昭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吓的,也是气的,他可不想在白温书面前丢脸!
然而马前蹄狠狠一踢,马背一甩,卫昭身子一空,就被抛到了半空中。他看着下方的地面,心脏陡然一空,大脑一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反而是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他一睁开眼睛,就对上白温书后怕的眼神。
他装死还来得及吗?
卫昭小脸一板,扭过头去,就见喜轿上了一个人。他一急,扭动着要下来:“本公子要去救娘子!”
白温书眼神一沉:“卫公子不如想想功课还能不能背的出来!”
卫昭:!
沈星濯坐在喜轿里百无聊赖地磕着瓜子,古代也能堵车堵这么久吗?
嗑完瓜子,嘴巴有点干,沈星濯突然有点想喝水,正想问问外头的丫鬟,喜轿轿帘就被人掀起来了,然后就进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沈星濯突然眼眶有点酸,嘴巴动了动,控诉地看着谢懿:“摄政王再不来,朕就要当别人的娘子了!”
一张口,才发现声音都是沙哑的。
谢懿一语不发,直接将人抱进怀里。
沈星濯贴着谢懿的身体,忽然发现他的心脏跳得厉害。他收回了其他的话,然后抬手抱住了谢懿的后背,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长长的眼睫垂下:“朕让摄政王担心了。”
谢懿这一刻才感觉自己的心脏活过来了似的,他漫无目的的寻找时,甚至感觉自己像一具行尸走肉,唯有此刻确认孟泉还活生生的活着,心脏才跳动了起来。
良久,他放开孟泉,黑沉沉的眸子紧紧锁在孟泉的脸上、身上。
他找孟泉的时候想了一万种可能,孟泉被洪水冲走,一定很害怕,也不知道会不会受伤,会不会冷得失去知觉,会不会饿了,会不会埋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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