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陆远铭仍然不愿意回头,直到看清父亲身受万箭而死之后,他的双眼缓缓流出两行血泪。
当他再次清醒之后,他已经失去了视力,第一次治疗失败的时候,陆远铭就意识到自己将在这永无止境黑夜里前行。
这段日子里,陆远铭一直都是这样过的,直到昨天,他身边突然多了这么一个男妻。
今早醒来的时候,原本像往常一样,世界充满着黑暗与冷清。
可对方的声音响起,那种生动的活力,让陆远铭也久违地感觉到了一种放松。
过了一会儿,楚宵离开后,陆远铭却忽然有些许寂寞。
在黑暗中,他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昼夜的交替,而这没有色彩的枯燥世界是那么地难熬。
陆远铭摸索着床沿一步一步地往外挪,尽管这些天他已经让自己尽快适应,可仍然有许多艰难困阻。
看到自家世子如同幼童稚子般在房间内笨拙地行走,陆一实在不忍心再看。
曾经那个英气凌人,天之骄子的少年将军,如今却……
陆一心中无法接受的同时,也有些说不出的迷惘。
他跟随世子多年,作为世子一手教出来的精卫,说是把世子视为信仰也不为过。
陆一的想法也很简单,他以前在乱世之中不过是一个朝不保夕的孤儿,后来被世子收编入军,一手提拔,从此有了安身立命之地,有了心之所向之处。
陆一一直以为自己以后的日子便是如此,谁知道这两个月来竟会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侯爷父子遭奸人所害,侯爷身死,世子也不得不隐忍蛰伏。
当然陆一从未怀疑过世子的能力,也相信他能够调查出真相,亲手复仇,只是陆一心中有些迷惘的是,世子的眼睛什么时候才有好转的希望……
曾经三千银羽军如今只剩下五百余众,接受世子的调拨和安排,散在各处,也在等待着世子的重临。
这场战争太过残酷,那些死去的英魂与同袍无时无刻不让活着的人感受到种种煎熬。
陆一也知道其中最痛苦的人莫过于世子,他是他们的旗帜,是一切的脊梁,是背负着最沉重东西的人。
可偏偏,世子如今目不能视,这又是怎样的一种负累呢?
一个谋士可以残缺,因为他靠的从来不是身体,可当一个将军,看不到手中的剑,又怎么能指挥三军呢?
这其中的苦痛,陆一光是想想都觉得心惊,可是他偏偏不能问也不能说。
就在这时,陆远铭突然“砰”地一声摔倒在地上。
这是摸索过程中不可避免的一步,再敏锐的感官也替代不了视觉。
陆远铭从地上慢慢爬起的时候,感知到了陆一想要来扶他,但又有些犹豫。
陆远铭简短地制止了他,以后,他还会有更多这样的情况。
丢脸么?在下属的面前这样,确实是有够丢脸的。
但比起复仇,他以往的骄傲和自尊又算的了什么呢?
他必须要尽快让自己立起来,再也不能让他们失望了。
就在这时,陆远铭也想到了什么。
今早楚宵喂完饭就从离开了,当时楚宵并没有交代自己去哪里,陆远铭也没有多理会,这处主院这么大,他到处转转也无妨。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陆远铭也听不到外面传来对方一丝一毫的响动,莫非对方离开了这里?
紧接着陆远铭想到昨夜楚宵拜托他和他一起睡觉时说过的话,他说自己的嫁妆没人给他。
想到楚宵那张扬又任性的样子,很有可能是去找人要回嫁妆了。
陆远铭不禁皱起了眉头,这小色鬼什么都不懂,只会耍无赖。
他在这蝇营狗苟、沆瀣一气的侯府里行事,就如同自己目盲眼瞎,四处碰壁。
也不知道他如何了。
陆远铭忽然开口道:“陆一,你去看看楚宵现在在哪,如果有什么不对劲,你就去……”
听完世子的吩咐,陆一点头称是,虽然不知道世子为什么会对楚宵这般好,竟然要动用府中的人,不过陆一此时正是求之不得地想要离开这里,他实在是有些不忍心看着世子这般了。
严管事今天脑门一直突突直跳,早上他按照二老爷的吩咐,罚了昨日那些人月钱,惹得不少人心头不满。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二老爷是商人,商人重利,一有出错,便要罚钱,严管家作为二老爷的亲信,又管着内务的事,不知道被私下里骂了多少回。
当然严管事将自己的定位摆的很正确,他既然跟着二老爷,捞到了不少好处,受点委屈又算什么?
这时几个世子院中的下人急匆匆地过来,告诉了严管事,世子妃从院子里出去了,不仅如此,几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复述了早晨楚宵说过的话。
严管事惊怒之余,又觉得有几分可笑,如今世子重伤不起,又是一个瞎子,整个侯府的权力也都掌握在二老爷的手里,只要有二老爷给他撑腰,这世子妃又能做什么?
严管事立刻叫人去找管护院的刘管事,刘管事和他一样都是副职,平常也和严管事不对付,不过此人是陆通以前的人,曾经还是一个武将,身上杀伐之气颇重,二老爷也不敢轻易动他。
只是严管事心里知道,此人对陆远铭忠心耿耿又迂直不已,本就不满陆远铭娶了男妻,要是这般告诉对方,世子妃不在院中照顾世子,反倒满院子乱跑,说不定,刘管事比他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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