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桂花想还嘴,想到马金花近来风头正盛,她立刻闭嘴,不情不愿地去厨房洗菜。
马金花连消带打,把彭桂花骂走了,省得她在老董面前胡说八道。
当天夜里,张守金忙完后亲自到了张福年家里,姐弟两个规规矩矩地叫了二叔。
张守金问张福年,“福年,你真不去了?”
张福年点头,“二叔,不是我不识大体。我们两家才闹过,当时我们也放了话,以后不来往了。自从那次老董把我姐打了,后来这些日子,我们两家基本不说话。我能送礼,就是看在都是一个祖宗的份上。二叔放心,等上山那一天,我去帮着添土。”
张守金沉默了片刻,然后点头,“那就这样吧,既然你决定了,就要想好,以后就算不来往了,大面上的事情也要像这样顾好。”
张福年嗯了一声,“多谢二叔教我。”
张守金忙得很,立刻起身就走了。
张福年说不去就不去,等张守树出殡那一天,他自己一个人去了。去之前他在家里吃饱了饭,到张守树家里后,马金花给了他一块孝布,把他塞进送葬的队伍中。
张福年很平静地和其他人一样,把张守树送上了山。
张家人死后都埋在了一座山上,周春梅的坟墓在不远的地方。
张福年等张守树葬礼流程走完后,到了周春梅的坟墓前跪了下来。他把坟头上一些草慢慢拔了,然后在坟前跪下磕了三个头。
外头人就发现张福年一个人默不吱声跪在他妈坟前,一句话不说,就在那里发呆。
本来之前还有人觉得张福年姐弟两个有些不近人情,虽然两家有矛盾,但张守树死了,这是大事,你是晚辈,怎么能不来。
现在看他这样子,大家顿时又说不出来什么了。要说惨,再没谁比这几个孩子还惨的了。
张福年看着母亲的坟墓思绪万千,他在心里默念,妈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姐姐妹妹带大的。
等张守树这边的事情忙完了,大家都往回走,张福年也跟着走。
今天张守树家里还管最后一顿饭,大家都劝张福年去吃顿饭,张福年再次拒绝。如果他吃了这顿饭,前面的倔强都成了笑话。
他就是要告诉大家,无缘无故欺负他和姐姐妹妹,就算你死了,我也不原谅你。只有这样,以后别人才能忌惮一些。虽然我年纪小,不是谁来说情,我都会轻易原谅那些欺负我的人。
此次张守金也象征性地叫了他一次,他仍旧没有去。好在张守金并没有勉强他,张福年的压力才不至于那样大。
张守树的丧事一过,张湾人的日子又平静下来,恰好也到了一年一次的秋季开学时。
周舅舅已经把金宝的学费和粮食送了过来,准备让金宝在这里继续再读一年,等把他身上的懒筋彻底抽完了再接他回去。
张福年每天带着姐姐妹妹读书的同时,同时心里还在操心刘翠屏的事情。
到了秋天,刘翠屏已经满了七岁,她也该上学了。可是张福年心里清楚,就他老丈人家的情况,是绝对不会让女儿读书的。老丈人病重,除了上工什么活儿都干不了,丈母娘更是懒得要死,家里的菜地都不好好种,还比不上他姐姐张福秀一个半大孩子顶用。
张福年抓抓头,晚上叫了小五过来。
小五带着欢快的滴滴声来了,“福年,你这回干的好硬气啊。就别去,他死了后你的运势图居然还往上走了一些。”
张福年笑道,“小五,我这样做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小五撇撇嘴,“人情是相互的,他们家所有人的运势总是想压你,辛亏你走得稳,每次都能顺利顶过去。如果被他们压下去了,你的体验结果会越来越糟。”
张福年小心问道,“小五,如果体验不小心结束了,我会怎么样啊?”
小五呃了一声,“这个我也不知道,老师说不能让种子问这个问题。福年你别问了,我一定会让你顺顺利利走下去的。”
张福年不想让小五为难,只能岔开话题,“小五,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小五也想止住这个话题,“什么事情?”
张福年有些发愁,“小五,翠屏该上学了。”
小五现在对两家的情况也十分清楚,“那要怎么才能让她上学呢?”
张福年挠挠头,“我除了送钱,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就是这回我准备在钱里面夹个纸条,上面写两个字。”
小五也赞同,“那也行,咱们试一试。”
张福年拿出五毛钱,中间夹了张很小的纸条,上面写了两个大字:上学。
小五滴滴嘟嘟,不到十秒钟就把钱和纸条送了过去。
张福年一阵夸奖,“小五你现在送的越来越快了。”
小五十分骄傲,“那当然了,我可是又升了一级!”
张福年立刻高兴起来,“那你再升一级就可以化形了。”
小五嘿嘿笑,“等化形后,我每天晚上都来找你。”
张福年也兴奋起来,“那可真是太好了。”
一人一机器说了半天的话,小五又滴滴嘟嘟地走了。
第二天早上,刘翠屏醒来后在手里发现了五毛钱。收到钱她已经不吃惊了,没想到这次中间还有张纸条。
刘翠屏上下看看,她不认字,只能悄悄把钱和纸条给了刘德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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